当坐标在屏幕上跳现时,游古辛的瞳孔骤缩,那是母亲实验室遗址的经纬度,只是深度标注着“-3200米”。
类生物体突然发出低频声波,潜艇的金属内壁随之共振,将U盘里的加密文件震松了一个字节。
游古辛抓住这瞬间的干扰,将战术手电的光束调至脉冲模式,通过舷窗与那生物进行光信号交流:短闪代表确认,长闪代表疑问。
三短一长的回应后,生物的触须突然指向潜艇的弹药舱。
游古辛踹开舱门,发现里面的破片手雷全被改装过,弹体上的Ω标志里嵌着微型基因测序仪,检测样本正是他刚才录入的脐带血数据。
“他们早就知道你会来。”柳紫妤的声音突然从应急频道挤进来,带着强烈的电流杂音:“周兆麟激活了董事会的‘净化协议’,柳氏所有基因库正在自毁!”
背景音里传来玻璃破碎声:“他说……深海里的才是真正的病毒母体……”
通讯中断的刹那,游古辛终于看清类生物体展开的机械翼,翼膜上的血管纹路与他手臂上的旧伤疤痕完美重合。
那生物突然将头撞向舱门旁的冰层,露出个隐藏的金属盒,盒盖上的浮雕是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,父亲站在一旁,胸前的徽章正分解成Ω符号。
“安全屋……在盒子里。”游古辛的喉结滚动,他认出那婴儿耳后的胎记,与陈念安的Ω形状分毫不差,只是多出个细小的尾钩,那是游家男性特有的遗传标记。
潜艇的警报声变成持续的尖啸,深度计卡在3999米不再跳动。
游古辛抓起金属盒的瞬间,类生物体突然用触须缠住潜艇的螺旋桨,阻止它继续下沉。
透过舷窗,他看见那生物的机械复眼里流出蓝色液体,在海水中凝成串气泡,每个气泡里都映着实验室爆炸的画面。
金属盒的密码锁在掌心发烫,游古辛突然想起陈教官怀表的齿轮数……17齿,恰好对应他母亲的生日数字。
盒盖弹开的刹那,里面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:母亲跪在冰封的舱门前,手里举着与他现在一模一样的U盘,父亲的声音在背景里回荡:“当Ω吞噬第七个变量,让时间成为钥匙……”
投影突然被剧烈的震动打断,游古辛在翻滚中看到类生物体的机械翼正在脱落,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躯体,后颈处有个熟悉的弹痕,与穆超原义肢接口处的伤疤完全吻合。
“它在……自毁?”游古辛的战术靴踩碎了控制台的屏幕,碎片中映出无数个自己的脸。
每个脸上都有不同的疤痕,却都在左眉骨处,有个相同的痣,与K博士、周兆麟一模一样的痣。
当最后一片机械翼脱落时,类生物体突然将头转向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。
游古辛顺着它的视线望去,黑暗中缓缓升起个巨大的Ω形结构体,表面布满了与他脐带血相同的基因序列,每个碱基对都在发出微光,组成一行不断闪烁的字:
“第七个孩子,欢迎开启轮回。”
潜艇的应急灯在此时彻底熄灭,只有那行字在游古辛的视网膜上烙下灼热的印记。
他握紧手中的金属盒,听着外面传来的、如同叹息般的声波。
突然明白柳紫妤未说完的话,Ω计划从来不是激活什么。
而是要唤醒某个沉睡了二十年的存在。
而他,就是那把唯一能插入锁孔的钥匙。
深海的绝对黑暗中,游古辛的4A1枪管反射着最后一点微光,照亮了金属盒里露出的半张照片:
年轻的穆超原抱着个婴儿,站在Ω形结构体前,婴儿的左眉骨处,有个若隐若现的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