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浓稠得化不开。
春华路的喧嚣被巷弄的阴影吞噬，游古辛跟着魏晓缪拐进一栋破旧的居民楼。
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，墙皮大片剥落，露出斑驳的红砖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陈年油烟的气息。
“就这儿，七楼，没电梯。”魏晓缪擦了把汗，钥匙插进锈迹斑斑的锁孔，“吱呀”一声推开房门。
屋里堆满了折叠床和未拆封的空调被纸箱，唯一的窗户用报纸糊着，透出楼下夜市零星的光。
游古辛刚踏进去，手机突然震动，鲨鱼发来一段加密视频。
画面里，韦缦萱浓妆艳抹，正坐在一辆黑色轿车里，对面坐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，镜片后的眼神阴鸷。
字幕显示：“游戏升级，第三方势力介入。传奇，注意安全。鲨鱼。”
“小猫，你女朋友有问题。”游古辛将手机递给魏晓缪，目光扫过墙角的逃生窗。
魏晓缪盯着屏幕，脸色瞬间煞白，喉结滚动了几下，声音发颤：“不可能……缦萱她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楼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。
游古辛猛地扑向魏晓缪，子弹擦着门框飞过，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。
“趴下！”他拽着魏晓缪滚到纸箱堆后，透过缝隙看见楼道里闪烁的战术手电光。
“你已被包围，立刻投降！”扩音器的声音在楼道回荡，震得耳膜生疼。
游古辛摸出怀里的匕首，划开纸箱，取出一卷绳索。
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对这种场面再熟悉不过，但这次，他的身后多了个毫无经验的兄弟。
“听着，等我引开他们，你从窗户顺着水管爬下去。”游古辛将绳索一端系在暖气管上，“别回这里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。”
“不行！”魏晓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眼神坚定，“当年你替我挡过混混的铁棍，现在我不能看着你送死。”
他抄起墙角的铁管，“我从正面冲，你从后面突围！”
还没等游古辛反驳，门外传来爆破声。
防盗门轰然倒地，催泪瓦斯滚滚而入。
游古辛屏住呼吸，在烟雾中甩出匕首。
黑暗中传来闷哼，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。
他拉着魏晓缪冲向逃生窗，却在翻出去的瞬间，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。
“晓缪！危险！”韦缦萱突然从楼道冲出来，伸手去拉魏晓缪。
魏晓缪一愣，脚下打滑，整个人悬在半空。
游古辛单手抓住他的衣领，另一只手与楼上的狙击手对峙。
“缦萱……为什么？”魏晓缪看着女友精致的妆容，眼中满是痛苦。
韦缦萱咬着嘴唇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：“对不起，我爸的公司要破产了……他们说只要我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脸颊。
游古辛趁乱将魏晓缪拽上窗台，绳索却突然断裂。
两人急速下坠，好在下方的遮阳棚缓冲了一下。
落地瞬间，游古辛护住魏晓缪的头，自己的后背重重砸在垃圾桶上，疼得眼前直冒金星。
“分开跑！”游古辛推了魏晓缪一把，自己则朝着相反方向狂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