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州火车站广场与别的城市一样,火车站总是交通最便利的地方,广场前边的马路边上有四五路公共汽车的站牌子,有不少的人在等着坐公交汽车。
我就问,“来子哥,咱们坐那一路公共汽车,在哪儿等车呀?”
五师哥说,“咱们住的地方不通公交车,我们不坐公共汽车,咱们打车去。你等着,我叫一辆车去。”
我听五师兄说了后说,“要坐出租车去太贵了,我看还是坐公共汽车吧,下了公共汽车走一走就到了吧。”
五师兄又说,“坐公共汽车要倒两次车,太麻烦了,下了车还要走好长的一段路,还是打车合适。”
我又问,“什么叫打车?你不是说叫一辆出租车吗?”
五师兄看到我又问他什么叫打车,看来三丫头没有来过城市,对打车这个名称还不知道。他唉了一声说,“唉呀,我的傻丫头呀,我说你土你还不爱听,打车就是叫车啊,这是城里人时髦的叫法儿,明白了吗?”
五师兄说了后,我才明白了城市人将叫出租车称为打车,以后我也就知道了。“来子哥,你这一解释我就知道了,你不耐烦干什么呀?”
作为“小师妹”,我喜欢在师哥的面前撒娇,就像《柜中缘》里的小姑娘玉莲对他的哥哥淘气儿那样。当初每次演《柜中缘》都是我们两个扮演兄妹的,所以对于五师哥,我向来在语言上都是尖刻的,没理也要搅三分。
其实我初中毕业就在水华姐的饭馆里当服务员,每天接触的外地人很多,听这些吃饭的外地人讲话,也知道了一些外面的事。我又在李美美家住了二十天,她带我将县城都转遍了,我感觉到自己知道的已经很多了。现在来到了丰州市,我才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井底之蛙。虽然在村里我算是最“洋气”的人,可是到了这里,我的确是个土老帽,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,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。
我在心里面想着,终归我是头一次出来到这么远的大城市里来吗,你王永来师哥刚来这里的时候,恐怕还不如我呢?
五师哥向来是让着我的,他到马路边上去叫来了一辆上面带着铁棚子的三轮摩托。嘴里喊我,“三丫头,来,上车吧。”
我一看是个带棚子机动三轮出租车,我上了车对他说,“来子哥,是这种车啊,我在县城里也看见过,只是没有坐过。这种车就和咱们那里的‘三马子’差不多。”
五师兄听我说了后,笑着说,“瑞华,我说你土,真是一点儿也没屈枉了你,什么‘三马子’啊?告诉你记住了,这叫‘摩的’,与咱们那里的三马子不一样。这三轮摩托车,是烧汽油的,声音小。咱们那里的三马子是烧柴油,开起来声音很大。从现在起,你不要一张嘴就是高粱花子味儿,也不怕人家笑话?多学着点。”
五师兄的话音刚落,我竟然罕见地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争辩。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无意义的争论,又或许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,无论选择坐什么车,最终的目的都是到达目的地,而且坐车确实比走路要轻松许多。
我心里想:“不管什么车,只要能到地方就行,总比走着轻松。”
接着,我又想到了坐“摩的”的好处。没有车厢的遮挡,我可以毫无阻碍地欣赏这座大城市的风景。沿途的高楼大厦、熙熙攘攘的街道、行色匆匆的路人,都将成为我眼中独特的风景。
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,五师兄也笑着附和道:“是啊,坐‘摩的’还能吹吹风,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气息呢。”
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聊着天,三轮摩的司机则默默地开着车,朝着来子哥的出租屋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