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军阵中顿时大乱。
前军失去统帅,如无头苍蝇般四散溃逃。
黄巾力士见状,士气大振。
张燕振臂高呼:
近万黄巾力士如猛虎下山,长枪如林,将溃军冲得七零八落。
残兵败将丢盔弃甲,有些甚至抛下兵器,赤手空拳地向本阵逃去。
卢植在中军望楼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他手中令旗微微颤抖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这位儒将面色铁青,喃喃道:这...这竟是黄巾贼寇?
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。
身旁的朱儁更是面如土色。
他铁甲下的身躯不自觉地前倾,右手死死攥住剑柄:
叛军怎会有如此精锐?弓马娴熟,阵型严整,此战恐难获胜啊...
无妨。
卢植强自镇定,左手轻抚长须,
此必是贼寇最后的精锐。数十万黄巾,多为裹挟之众,岂能尽皆如此?
话虽如此,他目光却始终未离败退的前军。
夕阳西沉,暮色渐浓。
张燕率军凯旋而归。
这些黄巾力士虽经血战,却仍保持着严整的阵型。
前排力士持盾警戒,后排伤员相互搀扶。
队伍最前方,千余名力士抬着阵亡同袍的遗体,步伐沉重而坚定。
黎阳城门处,张宝早已率众相迎。
燕将军真乃虎将!
张宝亲手为张燕解下染血的披风,又命侍从奉上热酒,
以一万破两万精锐,斩首七千,自损不足千人。此等大功,当重赏!
张燕单膝跪地,铁甲与青砖相碰,发出铿锵之声:
末将不敢居功。此皆公孙将军练兵有方,将士用命。
他抬头时,脸上血污犹在,却掩不住眼中的敬意。
张宝微微颔首,转向身旁的公孙将军。
这位将领身披铁甲,腰悬长剑,面容沉静如古井。
张宝看向公孙将军,眼中精光闪动:
卢植虽败,根基未损。九万大军兵临城下,不知公孙将军可有良策?
公孙将军轻抚长须,铁甲下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出沉闷的声响。
卢植九万大军远道而来,粮草供给必然吃紧。
他指向沙盘上的官道,若遣精兵断其粮道,敌军必溃。
张燕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,抱拳赞道:
将军高见!临阵应变之能,当真举世无双。如此便可轻退九万大军。
张宝却微微摇头,沉声说道:
公孙将军,我要的不是退敌。
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沙盘,这九万朝廷精锐,必须尽数歼灭于此!
堂内烛火摇曳,将公孙将军的身影投在墙上,显得格外高大。
他嘴角微扬,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。
目光在沙盘上缓缓移动,从黎阳城墙到浊漳河岸。
又从官道到两侧丘陵,最后停留在卢植大营的位置。
一刻钟过去,堂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。
公孙将军突然轻笑一声,手指重重按在沙盘某处。
主公,起不才,有一计...
他抬头时,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,可令卢植十万大军,尽数葬身于此!
张宝身子前倾,道袍下摆扫过案几:公孙将军,计将安出?
公孙将军却收回手指,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沙盘:
主公只需……”
张宝闻言,眼中精光暴涨,抚掌大笑:妙哉!不愧是杀神!公孙将军真乃神机妙算!
张燕拍案而起,铁甲铿锵作响:
将军此计,当真鬼神莫测!末将愿为先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