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府大院内,当最后一袋粮食分发完毕时,已是星斗满天。
百姓们三三两两聚在县衙前,摩挲着刚到手的田契,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喜色。
几个孩童举着火把在人群中穿梭,火光映着一张张满足的笑脸。
刘俊站在台阶上,满意的看着府库中剩余的财物:
三千多万铜钱整齐码放,四万多石粮食堆满仓廪,五百锭马蹄金在烛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。
诸位父老,袁贼虽遁,然其定不甘心!不日必将引郡兵来犯!
刘俊立于县衙高阶,袍袖当风,声若洪钟,
届时非但要夺尔等钱粮,占尔等田亩,更要——
更要吾等死无葬身之地!
铁匠王瘸子突然接话,引得众人一片哗然。
刘俊颔首道:王老所言极是。诸位欲坐以待毙,抑或...
跟袁贼拼了!
没等他说完,人群就爆发出怒吼。
卖炊饼的张老汉挥舞着刚领的田契:
老朽这条命就交给县尊了!
对!拼了!
绝不让袁贼得逞!
“……”
刘俊抬手虚按,肃然道:
仅凭吾等之力犹有未逮,须得举城父老同心戮力。
他指向剩余的田册和钱粮,凡参与守城者,按功行赏,人人有份!
近千民众再次沸腾。
李寡妇抱着孩子挤到前面:大人放心,俺这就回去挨家挨户说道!
十数青壮已按捺不住,振臂高呼:
大人,东街邻里,某等必当说之!
王猛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,凑到刘俊耳边低语:
大人妙计。只是...
只是什么?刘俊挑眉。
只是这些田地...
欲成大事者,岂能吝惜小利?
汝当真以为,仅凭吾等区区百余人之力,可当宛城大军?
王猛闻声,面露惭色,抱拳道:
大人深谋远虑,末将佩服!”
刘俊摆了摆手,转身对王猛和县兵们说道:
“守城之战,非儿戏也。本县有一套守城之法,尔等用心领会。”
王猛和县兵们好奇不已,恭敬地围拢过来。
刘俊拾起一根树枝,在泥土地上画出城池轮廓,手指点向城垛:
“诸位,此乃滚木擂石之所。
若敌军攀缘城墙,我等在此投掷,定能击退来犯之敌。
但这法子寻常,本县另有二策。”
“其一,热油之法,需预置巨鼎,注油烧沸。
但凡敌军攀城,我等则以此油自城垣倾泻而下。
既能烫伤敌顽,又可使城墙滑腻,令其难以攀附。”
县兵们听后,纷纷点头。
周定远低声议论:“这法子实用得很,烧沸的油泼下去,敌军肯定受不了。”
刘俊转身看向一旁陶罐,继续说道:
“其二,粪便排泄物亦可利用,但需巧妙处理。”
县兵们听罢,面露疑惑。
刘俊解释道:“粪秽污水,熬炼成汁,名之‘金汁’。
敌军攀城之际,士卒倾此金汁而下。
此物既可烫伤敌军,又污秽难忍,大挫敌军锐气。
更以秽气蚀其伤口,使其染病,实乃守城之利器。”
王猛皱眉思考片刻,试探着问:
“大人,这‘金汁’真有这般厉害?”
刘俊点头肯定:
“正是如此。此法虽不光彩,但战场之上,胜者为王。
敌军若被金汁泼中,轻则皮开肉绽,重则染病致命。”
县兵们听罢,纷纷点头称是,虽觉不雅,但也深知其在战场上的实用性。
刘俊又道:“再者,若以金汁浸箭,中箭者染疫风险大增,敌军战力必将大减。
不过不到万不得已,切莫使用。”
县兵们听罢,眼中闪过一丝亮光,纷纷记下。
王猛抱拳道:“大人所授,皆为妙策。吾等定当勤加练习,不负所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