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半,江疏睁开了眼睛。
他一直没睡。
掀开新换的被子,他起身穿好衣服鞋子。
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。
悄悄下楼,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,给卷帘门拉开一条足够他爬出去的空间,阴暗地爬出理发店。
夜晚的气温很低。
呼出的气在月光下变成白雾。
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。
披上月色,走进黑暗之中。
半个小时后。
他来到一间酒店的不远处停下。
时间正好是凌晨两点。
戴着口罩的江疏目光紧盯酒店门口的方向。
不久后,江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酒店里溜了出来,偷感很重的四处张望,像做贼一样。
“难道是我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,他怎么没来?”
偷溜出来的岑葳蕤觉得很纳闷。
菩提祖师敲悟空三下脑袋。
她拍了江疏两下手背。
这暗示不是很明显吗?
就在她有些失落,准备转头回酒店之际。
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“咳咳……”
江疏装模作样地干咳两声从老太太身边经过。
岑葳蕤嘴角一翘,主动跟了上去。
一老一少就这么在凌晨的顺昌街头游荡,全程没有说一句话,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在一间清吧的门口停下后,江疏等了老太太一会儿这才推门而入。
“两杯热牛奶。”
在服务员异样的目光注视中,江疏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了下来。
如今这个年代,顺昌的夜生活种类还不算太多,毕竟是小地方,比不上京都不夜城的繁华。
类似这种的清吧生意并不算很好,店里人也不多,都是些小年轻,也请不来歌手驻唱,但胜在清净。
喇叭里播放着Eason的《十年》。
声音不大,透着股淡淡的忧郁。
很符合这种清吧的气氛。
江疏往手心哈了口热气,随后从兜里拿出那包被压扁了的长寿香烟。
刚用手拢住打火机打上火。
江疏就感觉光线一暗。
有人坐到了他的对面。
“抽烟对身体不好,年纪不大,倒是先把你妈妈的坏习惯学了个透彻。”
老人的嗓音很温柔。
听不出任何责备的意思。
甚至还贴心地帮江疏把烟灰缸推到他面前以供他弹烟灰。
江疏轻轻一裹,苦涩的烟气流淌进肺里。
他抬起头,目光和对面坐着的小老太太撞到一起,千言万语此刻已经不再重要。
只剩他指尖夹着的香烟缓缓燃烧。
“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骗我抽了第一口烟,让那个下午的我终生难忘……”
江疏举起手中的烟苦笑道。
“她还是这么调皮……”
小老太太也跟着笑。
这时,服务员端上来两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走来。
当牛奶被摆到面前,小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格外怪异,仿佛在质问江疏,来酒吧只是为了喝牛奶,那我不白来了吗?
她喊住服务生,想让对方上一打啤酒。
却被江疏直接拒绝。
他把牛奶往老太太面前推了推,“就您这身体状况,还是趁早把酒戒了吧。”
“老太太我身体好的很,不需要戒酒,别听他的,去拿啤酒过来。”
岑葳蕤催促起服务员。
她才不喝什么牛奶。
自己都这把年纪了,又不是长身体的时候,还需要喝牛奶长个子吗?
“我奶奶身体不好,医生在让她戒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