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台若水一枪刺空,眼中闪过一丝惊异。这一枪凝聚了他对力量规则的深刻领悟,枪势所及,周遭空间皆被其气机牵引,同境高手往往连闪避都难以做到,更遑论破解。
范离的神识如明镜般清晰地映照出四周的一切。识海中浮现出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——澹台若水周身数尺之内,布满了密密麻麻透明的丝线。这些丝线以他为核心,遵循着某种玄妙的韵律震颤游走,纵横交错,将空中悬浮的碎石牢牢牵引。而那杆镔铁长枪,正是通过这些无形丝线,将杀机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。
忽然间,范离生出了某种明悟,一枪缓缓刺出。
枪出,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仿佛有千百道枪影在同一道轨迹上重叠。
空间似乎凝固了一下,那些无形无质的透明丝线,在枪出的刹那,如弓弦被利刃切割,纷纷崩断,发出刺耳的锐响!
悬浮在半空的碎石土块哗啦啦坠落,那无数丝线构成的力场如同破碎的镜面,轰然瓦解!
澹台若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容,眼前这妖孽似乎对力量的本质和规则的领悟,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。
面对范离这突破规则的一枪,澹台若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,当下不敢再有丝毫保留。体内真气轰然运转,枪身发出低沉的嗡鸣,仿佛一头被惊醒的洪荒巨兽,迎着范离那一枪直刺而去!
然而,就在澹台若水长枪递出的刹那,范离的沸血枪陡然加速,枪身仿佛一节一节向前生长。这种快与慢的诡异变化,让澹台若水根本无暇反应,长枪回撤已然不及,只能强行侧身闪避。
噗嗤”
长枪瞬间贯穿了他的肩膀,枪尖从后背透出,带出一蓬血雾。坚硬的骨骼在枪杆摩擦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,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。
就在这失神的刹那,范离的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,一指点在其胸前膻中穴上。澹台若水浑身真气一滞,周身力道如同潮水般退去,再也动弹不得。
又一名主将被生擒。
范离猛然抽回沸血枪,带出一股血箭。
澹台若水闷哼一声,面如死灰。死死地盯着范离,声音里带着决然:“你杀了我吧!”
“杀了你?”范离甩了甩枪上的血渍,看着眼前的敌将,龇着满口白牙笑道:“这位大将军,咱们好好说话啊!我费这么大力气才抓个活的,总得换点银子吧……就是不知道你这身份,值不值钱?”
澹台若水眼中瞬间布满血丝,愤怒地瞪视着范离。
“别这样看我。”范离不以为意地摆摆手:“做人得识趣……这点你得跟蒙罕学学,他可比你识相多了,主动跟我谈赎金。”说完,他不再理会眼睛似要喷出火来的澹台若水,转身对正在清点战场的李延年招了招手:“老李,这人交给你了,别把我的银子给弄丢了啊!”话音未落,已径自跨上大黑马。
李延年撇撇嘴:“你去干啥?”
“去弄几匹马玩玩。真泥马,走!”
“我也去,等等我!”
………………
郡主府内,烛火通明。
陈渔站在衣箱前,一身火红色锦衣在灯光下流光溢彩,将她本就明艳的容颜衬得愈发不可方物。
环儿正手脚麻利地从箱子里取出一件件衣裙,在阿果身上比划着。阿果身量比陈渔还要高挑些,双腿尤其修长,陈渔的好几件裙衫穿在她身上都显短了一截,裙摆只堪堪到脚踝。
阿果有些烦躁对着铜镜转了个圈,嘟囔道:“姐姐,我们直接出去迎范大哥就是了,何必这样麻烦?他最是随和,不会在意我们穿什么的。”
陈渔淡淡一笑,拿起一件红色的衣裙在阿果身上比量:“你也穿红色的吧。他……当得起我们……”话到一半忽然止住,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