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离吐出一口烟,似笑非笑看着萧彻道:“萧大人受委屈了,我这破地方,比不得天香楼的锦绣温香,特意请您过来,也没备什么好酒好菜。不过嘛,横竖都是快要死的人了,就将就点儿吧。”
萧彻猛地挣动铁链,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破裂:“范离!你简直无法无天!立刻放开本官!否则——”
“否则怎样?”范离打断他的话,“省省力气吧,我既然把你弄进来,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,你要能配合我的话,能得个好死,我可以一刀把你剁了,给你个痛快。扯远了……”说着,把烟掐灭,平静注视着萧彻:“咱们聊正事——比如从军需处流出来的武器都有谁经手?再比如汉南那边报过来的损耗?哦,对了,还有……那刀枪,最后都卖到了哪?怎么运的?都有谁参与了?”
萧彻脸色骤然一白,随即冷笑:“荒谬!本官听不懂你在胡扯什么!兵部工部的事务,何时轮得到我来过问?范大人办案,难道全凭凭空臆测不成?”
“臆测?”范离轻笑一声:“萧大人,我没事不会给自己编故事玩。张宗昌,你总该认识吧?他这会儿在大理寺的签押房里,可是说了不少有趣的事情。”
萧彻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,依旧强装镇定:“张宗昌?一个区区武库主事,他攀咬本官什么?无非是临死乱咬,其言何足为信!范都尉,你也是朝廷命官,当知单凭一个贪腐小吏的污蔑之词,定不了本官的罪!”
范离呵呵笑了:“我没想定你的罪,就是单纯的想杀你。咱们换个话题聊聊,海棠你认识吧,对了,你肯定不认识,她的本名叫叶清荷。就是在你肩膀上咬下一块肉的那姑娘,想起来了吗?”
萧彻冷哼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
“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。”范离看着萧彻:“你把人害得家破人亡之后,把那姑娘卖到窑子里。可是她没死,活得好好的,起码现在比你好,而且她马上会成为我一个兄弟的媳妇……算了,跟你说这些没用。你只需要知道,她早就认出你了,你胸口有个十字刀疤,那是人家祖传的手艺!你记着,是她托我把你弄死就行了。”
萧彻脸上血色尽褪,嘴唇微微发抖。
范离呲着牙:“她给你设计了两种死法,说让我选,我念在咱俩同朝为官的份上,又都在一个衙门里,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。”
范离绘声绘色,一边说一边比划:“第一种死法是,让你跪坐在一根木棍子上,那棍子要从你下边进去,从嘴里出来,所以你只能仰望,而且人一时半会死不了,这种死法叫望天。”
萧彻瞳孔骤缩,额角渗出冷汗。
范离撮着手,眼中冒出兴奋的光:“第二种死法更有意思了,就是用一根长针,后边穿上一根很长的麻绳,针要从你的皮下穿过,然后再拉着细麻绳穿过去,每天不停地缝。这个法子像你这身强体壮的,我估计缝个十天半月也缝不死,就是疼,你得忍着。”
萧彻听得头皮发麻,浑身颤抖。
范离收起笑,吩咐道:“老二,把针和绳子拿上来,先缝他两针,让萧大人体验一下,好有个比较。”
韩成略两眼冒光:“好嘞!”
萧彻彻底崩溃,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:“……别……别用刑!我说,我什么都说,只求给我一个痛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