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迅道:“是实情,今日正是下官当值,曾公子带五名侍卫来太常寺,说自家府中有宴,请礼乐坊前去歌舞助酒,当时冯公子正与郭大人下棋,便出面将曾公子拦下,说是礼乐坊只献技于宫廷,不可逾制,挡在门口不肯放人出去。曾公子上前与之相劝,他二人撕扯起来,曾公子的几名侍卫上前打了冯公子,我怕事就闹大就前去通知范大人……”
赵万源严肃道:“曾怀文,冯莫安二人可在场?”
冯莫安上前一步道:“在下当朝新科探花冯莫安,现在太常寺侯职。”
曾怀文也上前一步道:“草民曾怀文。”
赵万源看了曾阁老一眼,转头对曾怀文道:“你既无功职在身,跪下与本官说话。”
曾阁老微微睁开眯起的眼睛道:“赵大人不必小题大作吧。”
赵万源冷声道:“我只当律行事。”
曾怀文以前在临安城里威风八面,哪曾经历这种场面,仍傻站在原地,忽然腿弯处一阵疼痛,被一名衙役的水火棍戳得跪了下去。
曾阁老眼缝中闪过一道厉芒,嘴角抽搐,没再言语。
赵万源道:“曾怀文……他们说的可是事实。”
曾怀文道:“我没打人,人是他们打的,说着指了指侍卫。太常寺是他们闯的,我只是跟过去。”
曾阁老舒了一口,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“范掌司,曾怀文说他没有打人。也没有闯太常寺。你如何解释?”赵万源转向范离。
范离猛然踏前半步,盯着曾怀文苍白的脸:“你说自己没闯太常寺?”他手指划过冯莫安肩头的血痕,“这位探花郎身上的伤是天上掉下来的?你踹太常的门时,门板还留着你的鞋印……来,把门板抬来,看看那脚印是不是曾公子的。”
话音刚落,一扇红漆木门被平放到地上。
赵万源看了范离一眼,嘴角抽搐了几下,冲一名仵作吩咐:“验!”
仵作很快验完:“回禀大人,确有曾公子的鞋印。”
范离道:“再劳烦这位大人,帮我看看我身上的这个鞋印,是不是也是这位曾公子的。”
仵作只看了一眼便道:“确是无疑。”
范离冷笑一声,突然提高声调:“曾公子好大的威风!一个无官无职的白身,竟敢在太常寺衙门口咆哮朝廷命官?”他转向围观人群,声音如刀,字字诛心:“这脚印,便是他藐视朝廷、践踏官威的铁证!他口口声声奉了曾尚书之命,可户部尚书的手,何时能伸到礼部太常寺的辖地来了?这难道不是假传上命,意图不轨?!”
“你胡说!”曾怀文被范离的气势所慑,又惊又怒,挣扎着想要站起,却被衙役死死按住,“我有高大人亲笔手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