魁梧老头转头对着锦衣男子:“到底怎么办?你说句话不就行了,不就十几万流民吗,只要你一句话,我把他们赶的远远的,保准让他们不敢踏进汉国一步。”
景帝眼睛略睁,看了魁梧老头一眼,又把眼睛闭上,权当没听到一般。
又过了半晌,谢真坐回椅子上,端起案上的清茶抿了一口。
景帝缓缓睁开眼睛,向谢真道:“北方之事,想来丞相已有计较,我愿闻其详。”
谢真将手中茶杯轻轻置于几案之上,从椅上站起向景帝揖了一礼,缓缓道:“现如今北方局面归结起来,不利有三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一不利,北方黄河决堤,水患泛滥,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,堵在郡县衙门,急需放赈安置,修整河道。
二不利,以前我国北方与北晋为邻,两国相安无事,如今北晋亡国,北方元人雄视天下,与我国接壤,虎视眈眈,不可不防,须抽调大量兵力重新布防北方防线。
三不利,是晋国已亡,数十万流民涌入北方州郡,甚至有的已经来到临安,如处置不妥则成害。这三件事都迫在眉睫,须妥善处之。”
魁梧老头用毛巾抹去头上的汗水,倏的站起身来扯开嗓门:“我当什么难事,把你们愁成这样,大不了我带着人北上,堵在宁州城,流民来了把他们赶走,元军来了把他们打回去,至于那些受灾的难民,让各州府衙门给他们放赈就是。”
景帝也瞪了魁梧老头一眼,眉间涌上一股愁色,思索良久:“说来说去,还是两个问题,人和钱。”
魁梧老头讨了个没趣,又悻悻坐下。
谢真点点头:“陛下英明,刚刚我说的三不利都是表面上的,但实际处置起来却是不好办,现如今我大汉国南方有十万大军驻守,与南楚相峙已久。西边有八万兵力,布防南晋。北有四万大军,主要布防在鹿鸣郡,但是北晋亡国后,使得我大汉宁州也与元国接壤,如再分兵宁州,兵力不足则形成虚设,此其一。
北方黄河决堤,河堤须加固,难民须安置,如处置不当恐生民变,光是安置放赈和修补河堤的费用我初步估计,需要白银三千万两,而如今我国秋税还没征收,这些年又一直在减免赋税,兴修水利,开支甚巨,国库内只有现银七百万两,所差数额实在太大,如何筹集。此其二。
北晋国流民不堪元人压迫,分别涌入我国与南晋。南晋国主归天,举国上下无主,各地太守组织大量兵力驱赶流民,现如今进入我汉国的流民恐怕已有几十万之众,如再行驱赶,恐怕会将这些流民逼成匪患。此其三。”
魁梧老头道:“你们是不是忘了,我这还有五万人马?”
景帝轻轻摇头:“这次之所以把王叔请回来,就是您的五万人马有大用途……”
魁梧老头道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我看你们就是想得太多。”
景帝笑呵呵看着魁梧老头:“王叔就不问问,我为何请您回来吗?”
魁梧老头一怔:“为什么请我回来?”
景帝道:“因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