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环顾四周,嘴角扬起近乎疯狂的弧度:“本宫倒要看看,今天谁敢动我?!”
公堂之上,空气瞬间凝固。
大理寺卿顾佳年脸色骤变,官袍一掀率先屈膝跪地。
吏部尚书宫大人与京兆府尹包大人紧随其后,满堂官员衙役如被狂风席卷的稻浪,齐刷刷跪倒一片。
就连公堂外围观的百姓也被这阵势所慑,纷纷下跪。
转眼间,整个肃穆的公堂上,只剩楚玉清这个身着囚服的罪人昂首立于中央。
这场景,莫名讽刺又滑稽。
“你们都给本宫看清楚了,这上面写的是什么!”
她高举免死金牌,声音因为激动而嚣张:
“除非谋逆,恕卿九死!本宫有九条命,就算今天用掉一次,后面也还有八次!你们能奈我何?!”
满堂百姓顿时哗然,惶恐与愤懑在人群中如同瘟疫般蔓延。
“九、九条命……这、这还有天理吗?”
一个老汉颤声喃喃,手中的拐杖不住抖动。
“杀了那么多人,逼得那么多人走投无路,竟还能逍遥法外?!”
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愤然握拳。
“果然…在权贵眼里,我们平民的命根本不值钱!”
窃窃私语汇成压抑的浪潮,绝望的情绪开始滋生。
“谁说无人能奈你何?”
一道清冽如寒泉的声线自后殿传来,瞬间击碎了公堂上令人窒息的僵局。
楚宴川携夏樱并肩缓步而出。
他身着玄色暗纹常服,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,步履间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仪。
夏樱着一袭天水碧宫装清雅似莲,明明姿态娴静,眼波流转间却自有睥睨之势。
二人并肩行来,竟对那金牌视若无睹,径自走向主位。
楚玉清瞳孔一缩,厉声喝道:“大胆楚宴川、夏樱!见到先皇御赐金券,竟敢不跪!你们简直大逆不道!”
夏樱轻轻一笑,那笑意如浮光掠影,未曾漫入眼底分毫。
“楚玉清,你拿着一块假令牌,在这公堂之上哗众取宠,是把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都当作傻子戏耍么?”
假的?!
这两个字如同惊雷。
不仅让楚玉清瞬间僵住,连跪了满地的官员和堂外围观的百姓也全都惊愕地抬起头!
顾佳年最先反应过来,立刻起身,还不忘顺手搀扶起一旁年迈的吏部尚书宫大人。
几位重臣迅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太子妃既说是假的,那便一定是假的!
楚宴川驻足,目光如视死物般掠过那抹金色,声彻公堂:“楚玉清,你可知,御赐金券,亦有规制?”
他声音不高,却字字千钧:“谋逆叛国等十恶不赦之罪,一律不在豁免之列。”
楚玉清尖叫:“你胡说!本宫何时谋逆叛国了?卖官鬻爵顶多算贪腐。”
“身为皇家公主,你的律法常识竟如此浅薄,真是可悲。”
楚宴川语气陡然转厉:“你卖官鬻爵、结党营私、屠戮忠良。哪一桩不是窃弄权柄?哪一件不是动摇国本?这不是谋逆,是什么?!”
几位大臣闻言,心中顿时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