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樱神色不变:“她们饮茶中毒是实,但,这不代表毒是我所下。”
“强词夺理!”
楚司璟厉声打断,“谁人不知你医毒双绝?下午刚与他们二人起了冲突,转眼便杀了她们。何至于此啊?堂堂战王妃,就如此没有容人之量吗?”
他眼中闪过痛惜之色,“父皇明鉴!此案人证物证,杀人动机俱在,岂容她巧言狡辩!”
平安侯段思尧跪地痛诉:“求陛下为小女主持公道!纵使她偶有任性,也不该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啊!”
吏部侍郎姜勉紧接着叩首:“臣承认战王妃能力卓绝,但这不是她肆意夺人性命的理由。如此睚眦必报,怎堪太子妃之位?”
两位夫人早已哭得肝肠寸断,在地上拼命叩首:“求陛下主持公道啊!”
楚司璟忽地往前两步,跪在夏元帝脚边,痛心疾首:
“父皇!莫要寒了臣子们的心。四弟夫妇如此嚣张跋扈,若他日执掌东宫,岂非要让群臣终日活在战战兢兢之中?他们…根本不配入主东宫!不配做太子和太子妃!”
随着楚司璟的靠近,一股幽微的异香如蛛丝般缠绕上帝王鼻息,丝丝缕缕,挥之不去。
夏元帝的身形几不可察地一晃,眼前金碧辉煌的殿宇开始泛起重影。
那幅《云海仙鹤长春图》的诡谲纹路在脑海中翻涌不休,仙鹤的飞行轨迹与缭绕云纹交织成迷离的漩涡,将他的神智层层缠绕。
耳畔的哭诉声渐渐远去,仿佛隔着一层浓雾,变得飘忽不定。
他无意识地抬手按住太阳穴,眼底闪过一丝茫然,眼底锐利的光芒渐渐涣散,蒙上一层茫然薄雾。
“陛下?”
云皇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,轻声唤道。
可夏元帝仿佛置身于重重迷雾之中,只是无意识地呢喃:“东宫…太子…太子妃…”
“对,他们不配!”
他的语气陡然转厉,带着不同往常的激动,这反常的激动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怔。
楚司璟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狂喜。
那人果然没有骗他!
他趁势继续诱导,声音愈发恳切:“父皇圣明!夏樱谋害宗妇证据确凿,此等歹毒行径若不严惩,何以正朝纲?儿臣恳请父皇下旨,将其褫夺封号,打入天牢,以彰皇室清正!”
夏元帝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,木然重复道:“璟王说得对…必须依法严惩…将夏樱打入天牢。”
这声令下,殿内顿时哗然。
几位老臣面面相觑。
云皇后第一个不答应,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夏元帝:“陛下!此事分明另有隐情,阿樱是遭人构陷!”
夏元帝却恍若未闻,语气冰冷:“证据确凿,何来冤枉之说?”
“陛下…您怎能如此武断?”
“云浅月!”
夏元帝猛地打断她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,“朕这些年是不是太惯着你了?你竟敢当众质疑朕的决定?”
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:“看来这封后大典,还需从长计议!”
云皇后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人。
这还是那个对她百般呵护的陛下吗?
竟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?
谁稀罕做皇后?!
她强忍着眼底汹涌的酸涩,屈膝深深一拜,声音虽微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
“陛下,臣妾可以不做皇后!但阿樱蒙冤之事,关乎性命清誉,臣妾恳请您仔细查明!若您执意要将她打入天牢,那就请将臣妾一并关进去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