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花园内顿时跪倒一片,山呼之声此起彼伏:
“参见陛下!参见月贵妃,贤妃娘娘!”
夏元帝目光如寒刃扫过众人,胸中怒火翻涌。
他这两日正沉浸在皇室将得一胎三宝的喜悦中,竟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未出世的皇孙头上?
简直罪该万死!
“肖家!你们好大的胆子!”他怒极反笑,字字诛心,“长女肖姗谋害安王子嗣在前,次女肖雪公然在宫禁行凶在后。怎么?你们肖家是专程来断我皇室血脉的吗?!”
这句诛心之问如同九天惊雷,吓得肖贺眼前阵阵发黑,浑身剧颤险些瘫软在地,官袍下的脊背已被冷汗浸透。
完了,这次是真的全完了!
这位在宦海沉浮半生的老臣此刻心如刀绞。
长女刚害他丢了侍郎之位,次女又犯下这诛九族的大罪……
造孽啊!
这哪是女儿,分明是来讨债的祖宗!
他上辈子怕是掘了这俩孽障的祖坟,今生才要赔上身家性命来偿还。
如今这情形,能保住全族性命就是祖宗积德了。
肖贺重重叩首,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几乎要磕出血来:“陛下,臣教女无方,罪该万死!只求陛下看在臣这些年恪尽职守,从无二心的份上……”
他声音嘶哑,每一个字都浸透着绝望:
“饶恕肖氏全族百余口性命,保全宗祠香火!”
这番话几乎抽干了他全部力气。
说到这里,他猛地直起身,布满血丝的眼中尽是决绝:“至于这逆女,任凭陛下处置!臣…无半句怨言!”
话音刚落,他仿佛被抽去了脊梁。
夏元帝当即宣判,字字千钧:
“人犯肖雪,心如蛇蝎,竟敢在宫禁之内谋害皇嗣,其行可诛,其心当戮!着判斩立决,押入天牢,尽快处刑!”
“工部员外郎肖贺,治家无方,纵女行凶,一而再,再而三,实不堪为天下臣工之表率!即日起革去官职,贬为庶民,永不录用!所有家产尽数充公!然,朕念上天有好生之德,肖氏其余族人不予连坐。唯肖贺一脉,三代之内,不得科考,不得入仕!”
他凛冽的目光扫过在场朝臣与家眷:
“尔等皆需谨记,嗣脉传承,乃国本之所系。今后若有再敢妄动此念者,肖氏一门,便是前车之鉴!”
众朝臣与家眷无不凛然垂首,心中暗自发誓定要严加约束子弟,肃清门风。
今日这场血淋淋的教训,让他们彻底明白:子女若教而不严,便是悬在全族头顶的一把利剑!
肖家人很快被御林军押解下去。
月贵妃急忙上前,不着痕迹地轻轻挤开楚宴川。
她双手紧紧握住夏樱的手,眼底满是真切的担忧,连声问道:“方才可曾受到惊吓?要不要立刻传御医来仔细瞧瞧?”
夏樱含笑摇头:“母妃放心,儿媳无碍。”
月贵妃与夏元帝这般毫不掩饰的紧张姿态,落在在场所有宗亲命妇眼中,众人心下已是雪亮——战王妃有孕之事,已是板上钉钉。
更关键的是,她腹中这一胎,深受帝妃二人珍视。
从今往后,这京城之中,谁都能惹,唯独不能招惹战王妃半分!
夏樱忽然想起关键证物,将手中一直捏着的那颗蜜蜡佛珠递给夏元帝:“父皇,方才混乱之中,宋小姐正是踩到此物才脚下打滑,身体失控撞向儿媳。此物出现得蹊跷,不知您…可否认得?”
夏元帝接过那颗蜜蜡佛珠,指腹摩挲片刻,脸色骤然一沉,倏地射向安静站在月贵妃身侧的贤妃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:“贤妃!”
被点名的贤妃浑身一颤,面露茫然:“陛下,您…这是怎么了?”
“去年你生辰,朕赏赐给你的那串西域进贡的蜜蜡佛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