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福撂下狠话,朝地上啐了一口,这才扔下鞭子,愤愤转身离去。
视频的最后,是江书白艰难地动了动。
他偏头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用手背狠狠擦过嘴角,随即用手支撑着墙壁,摇摇晃晃地站起身。
他的脚步虚浮,一步一步,踉跄地挪出监控所能捕捉的视野。
“阿樱为何对此人…如此关注?”
楚宴川低沉的嗓音里,明显带着一丝酸意。
夏樱闻言收回目光,转头看他:“我只是觉得此事处处透着古怪……”
她从空间拿出昨日那页诗稿,将其铺在石桌上。
随后,她将昨日在后院的事情,以及这本诗稿的来历,原原本本地向楚宴川道出。
“阿樱是怀疑……”
“嗯。”
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倏然交汇,彼此眼中都映照着相同的推测。
楚宴川勾起一抹弧度:“这有何难?沈云轩究竟是真才实学,还是徒有虚名,一试便知。”
“剑影!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你立刻去擎天阁,让他们……”
——
沈家,僻静的下人房里。
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潮气与药味。
江书白昏昏沉沉地躺在硬板床上,只觉得额头滚烫,头痛欲裂,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般酸软无力。
他知道自己病了,从昨夜被毒打后便一直昏睡至今。
就在这时,吱呀一声,房门被人粗暴地推开。
江福的身影堵在门口,遮住了门外投来的微弱天光。
他眯着眼睛,嫌恶地扫视着屋内,最终目光落在床上那蜷缩的一团上,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:“听说你病了?没有当少爷的命,还敢学别人生病!”
江书白没有回应,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,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。
“老子跟你说话呢!还跟这儿装死?!”
江福的咒骂声接连响起。
然而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,仿佛真的昏死过去。
江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,忽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,捏在指间。
那是一枚质地温润的玉平安扣,用一根红绳系着。
“怎么,连你娘的最后一点念想…你也不想要了?”
话音未落,江书白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挣扎着转过头,目光死死盯住那枚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弱光泽的平安扣,干裂的嘴唇颤抖着:“小叔…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把它…还给我?”
“呵!这下不装死了?”
江福得意地嗤笑一声,将平安扣攥回手心,“既然没死透,就给我起来!”
说着,他另一只手将一张纸啪地一声拍在木桌上。
“你不是爱做学问吗?起来,做个够!”
江书白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滚烫的身体,压抑着喉咙间的痒意,轻咳了一声。
他掀开单薄的被子,双脚落地时甚至踉跄了一下,却仍强撑着,一步一步挪到桌前,拿起那张纸。
他目光快速扫过纸上的内容,眼底掠过一丝不解与惊疑:“这是…?”
“照着这五个题目,给我作出五首诗来!”
江福抱着胳膊,语气蛮横,“作得让我满意了,这破玩意儿就还你!”
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