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槐序声音冰冷如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:“不惜一切代价,把夏樱给本尊抓回来!”
无论她是不是凤女,若不能为他所用,那便只能…彻底毁掉。
他倏地转头,看向始终沉默立于阴影中的左护法晏悲风,怒意再度升起:
“你那好徒儿柳语烟又是怎么回事?竟自行投案,还全盘招供?难道是得了失心疯!”
晏悲风回禀道:
“回主上,此事极为蹊跷。属下和右护法今日乔装混入庭审,试图催动她体内蛊虫,却如石沉大海,毫无回应。她若神志清醒,绝无可能招认一切。除非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
“除非她遭遇…远比属下手段更高明的用蛊高手,早已被他人彻底操控,身不由己。”
夜槐序瞳孔骤然收缩,侧首看向一旁始终未发一语的阎九离:“比阎九离还厉害的用蛊高手?”
他们二人,晏悲风擅毒,阎九离擅蛊。
柳语烟虽是晏悲风的徒弟,但对蛊也感兴趣,加上她的血液特殊,阎九离便也教了她蛊术。
阎九离黑袍微动,缓缓点了点头。
地宫之中,霎时一片死寂,连烛火都仿佛被无形的寒意冻结。
一片压抑的沉默里,晏悲风自怀中取出一个素白瓷瓶,双手奉上:
“主上,这是属下用无数珍稀药材炼成的回阳丹,足以助璟王殿下调理根本,恢复如初。”
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。
自己门下两名弟子,夏子墨与柳语烟接连折损,他心中虽愤懑不甘,却更惧主上因此认为他办事不力,驭下无方。
夜槐序神色淡然,瞥了那瓷瓶一眼。
他固然不缺子嗣,但璟王目前仍是一颗尚未完全废掉,且身处关键位置的棋子。
“派人给他送过去吧。”
他漠然吩咐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“告诉他,务必在战王之前,诞下皇长孙。”
如今安王妃所出皆为郡主,皇室之中至今尚无嫡系皇孙。
这一步,至关重要。
———
四方馆内,北漠皇室所居的院落烛影幢幢,将阿史那隼眉宇间的阴鸷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他猛地将手中金杯掷在案上,酒液四溅,声音因压抑的焦躁而显得粗粝:
“那柳语烟…当真就是我们要找的凤女?为何她如今身陷囹圄,活得像个彻头彻尾的弃子!这般狼狈不堪,哪里有一丝一毫天命所归的气象?!”
沧炎坐在他对面,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心神不宁,只得硬着头皮回道:
“王子息怒。按属下当日以心血为引所得的卦象绝对没问题…除非……”
他眯起眼眸:“除非当时同在现场的另有其人,与我们错身而过。”
“错身而过?”
阿史那隼眼底掠过一丝暴戾,“那就再占卜一次!立刻!马上!”
沧炎脸上顿时显出为难之色,声音也低了几分:
“王子,每一回用心头血催动秘法占卜,皆大损元气。属下如今尚未康复,实在难以支撑第二次…除非,阴阳交合…”
阿史那隼闻言,危险地挑眉:“又打我皇姐的主意?她,暂时还动不得!”
他眼底掠过一丝算计。
沧炎越是表现出对阿史那兰的渴望,他便越要将这根诱饵悬得恰到好处,牢牢吊着这贪婪的术士为自己竭尽全力。
“嘿嘿…”
沧炎搓了搓手,脸上堆起谄媚而猥琐的笑容,“属下不敢。只是…听闻那西陵的赫连雪公主,别有一番异域风情,冰肌玉骨,性情刚烈…属下还未曾尝过那般滋味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