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宴川浑身一僵!
健硕的臂膀瞬间绷紧,抱着她的力道蓦地加重。
怎么就忘了这茬!
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人塞进被窝,转身时连步伐都有些凌乱:“为夫去沐浴!”
淋浴间里,冰冷的水流冲刷着男人精壮的身躯。
楚宴川双手撑在瓷砖墙上,水珠顺着紧绷的背肌滚落。
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却浇不灭体内翻腾的燥热。
夏樱觉得他去了好久,久到她在被窝里又睡了个回笼觉。
终于,水声渐歇。
氤氲的雾气中,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,夹杂着几个模糊的字眼:
“……小妖精。”
*****
二月十八,黄道吉日,宜纳采问名。
天刚蒙蒙亮,整条朱雀大街便沸腾了。
百姓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窗,只见长街之上,红绸铺地,喜乐震天。
身着绛红礼服的士兵们抬着朱漆描金的聘礼箱,一担接着一担从战王府鱼贯而出。
那箱笼上缠着龙凤呈祥的绸带,箱角包着鎏金铜片,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一百九十八、一百九十九…这…这得多少担啊?”茶楼小二数到第二百担就花了眼。
“天爷啊!从未见过哪家娶亲如此多聘礼!”
“这是哪家姑娘有如此福分?”
更令人震惊的是领队的几人。
云梦王楚流云身着月白蟒袍,尘王楚洛尘一袭靛蓝锦服,两人策马并行。
二人身后那顶鎏金轿辇,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永宁长公主的凤驾。
而最前方那个骑着乌骓马的玄色身影,让所有人心头巨震。
竟然是战王楚宴川!
“那是战…战王殿下?”
“他的腿,好了?!”
“战王殿下站起来了!”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。
那个传说中双腿残疾,只能靠轮椅行动的杀神,此刻竟端坐马上。
玄色衣袍上的金线麒麟在晨光中流光溢彩,衬得他腰背挺直如青松傲雪。
阳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,恍若神只临世。
“不是说战王废了,命不久矣吗?”
“放屁!战神归来,我大夏气运要旺啊!”
百姓们从震惊到狂喜,有人甚至当场跪地叩拜。
毕竟这位可是护佑边疆多年的战神,是无数人心中的信仰!
可很快,新的疑问浮上心头。
“战王不是已有正妃吗?”
“莫非是要纳侧妃?”
“你傻啊!纳妾需要永宁长公主,云梦王做媒?咱们在云京城何时见过这样的排场?”
“对!这排场分明是娶正妻的规格!”
百姓们一边议论一边跟着队伍走,直到队伍停在护国将军府门前。
“奇怪!夏将军府上不是已经嫁过去一个女儿了吗?”
“难不成要娶夏家旁支的姑娘?”
就在众人交头接耳之时。
忽然乌骓马一声长嘶,楚宴川翻身下马。
咚!
三百六十担聘礼齐齐落地,震得青石板都在轻颤。
“吭!”
队伍最前方那对鎏金笼中的大雁,羽翼如墨,颈项修长,突然昂首发出长鸣,声如金柝击破晨雾。
礼官高唱:“奠雁之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