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婉坐在溪边的青石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摆上虎头纹样的残痕。那处丝线断了几缕,露出里面浅灰色的衬布,像块没愈合的疤。
溪水潺潺流过,带着清晨未散的水汽,沾湿了她垂在水边的裙摆。她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,鬓发被风拂得有些乱,脸色比刚才在营帐里还要沉几分。
“一个人在这吹冷风,小心腹中孩子受凉。”
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南宫婉回头时,楚朝歌已经走到了身边。他手里拎着个油纸包,油纸的缝隙里飘出淡淡的桂花香气。
楚朝歌在她身边的青石上坐下,将油纸包递过去:“刚从伙房拿的,还热着,你尝尝。”
南宫婉接过油纸包,指尖触到温热的纸面,心里却没什么暖意。她掀开油纸,里面躺着两块方方正正的桂花糕,糕体金黄,表面撒着细碎的桂花,香气更浓了些。
“谢谢楚仙师。”她拿起一块,却没立刻吃,只是放在掌心轻轻掂了掂。
“谢什么,”楚朝歌靠在身后的柳树上,目光扫过她紧绷的侧脸,开门见山,“苏伶仃那姑娘眼神不对,你多留个心眼。”
南宫婉捏着桂花糕的手指顿了顿,随即苦笑一声。她将桂花糕递到嘴边,咬了一小口,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,却没压下心里的涩:“墨渊念及亲戚情分,她刚没了爹娘,孤苦无依的。我若多心,倒显得小气。”
“小气?”楚朝歌挑眉,语气一下子重了些,“感情里哪有什么小气不小气的?他若真在意你,就该察觉你的不快。”
他伸手从油纸包里也拿了块桂花糕,咬了一大口,咀嚼着说:“早上溪边撞见你们,他几次想开口又没说,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有疙瘩。方才我路过他营帐,听见苏伶仃跟他说话,那语气,那眼神,明摆着没把你当回事。”
南宫婉垂着眼,指尖轻轻刮过桂花糕上的糖霜:“墨渊他……只是太心软了。”
“心软也得分人分事。”楚朝歌咽下嘴里的糕,声音沉了些,“他是你的道侣,是你腹中孩子的爹,该护着的是你。苏伶仃就算是亲戚,也不该越过你去。”
南宫婉没接话,只是慢慢咬着桂花糕。甜香萦绕在鼻尖,可她却觉得没什么滋味,像是少了点什么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道柔媚的声音,带着几分刻意的依赖:“墨渊仙尊——你在吗?我行李太重,能不能帮我搬一下?”
是苏伶仃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