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染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,晕开小小的湿痕。她攥着那块刻着“砚”字的玉佩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:“为什么不行?就看一眼也不行吗?我等了他三万年,连他是否转世都不能知道吗?”
夜辰别着脸,不看她的眼睛,手里的木梭被攥得紧紧的,圆乎乎的指尖泛出淡红:“法则就是法则,没有为什么。扰乱轮回秩序,会引来天罚,你担不起,我也担不起。”
“天罚?”南宫婉上前一步,语气带着不解,“可你是月老,执掌红线,查一根转世的红线而已,怎么会扰乱秩序?”
她看着夜辰紧绷的侧脸,总觉得他的拒绝不止“法则”这么简单——刚才提到苏染时,他眼底闪过的不是冷漠,而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。
夜辰沉默了片刻,才慢慢转过身。他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没了软萌,只剩下一种不属于孩童的淡漠:“因为我不是真正的月老,也不是真正的生灵。”
这话一出,在场的人都愣住了。
苏染忘了哭,墨星辰皱起眉,南宫婉更是下意识地追问:“不是真正的生灵?那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姻缘池的伴生器灵。”夜辰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块石头砸在众人心里,“从姻缘池诞生那天起,我就存在了。我的使命就是维持姻缘法则运转,给生灵系红线、断孽缘,不能有任何私情,也不能有自己的情绪。”
他举起自己的手,掌心泛起淡红的法则纹路:“你们看,我没有真正的血肉,我的身体是法则凝聚的,我的‘心’,也是法则做的。”
墨星辰看着那淡红纹路,想起之前碰到红线时的灼热感:“所以你拒绝苏染姐姐,不只是因为法则,还因为你不能有‘同情’这种情绪?”
“是。”夜辰点头,语气没有起伏,“器灵不能有感情,有了感情,就会偏离使命,姻缘法则会乱,姻缘池也会崩塌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苏染,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,却很快压了下去:“三万年里,你每天来这里哭,我都看到了。可我不能帮你,帮你就是害你,也是害我自己。”
苏染的肩膀垮了下去,怀里的玉佩像是有千斤重。她看着夜辰那张毫无情绪的脸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直流:“原来如此……连个能帮我的‘人’都没有。三万年,我到底在等什么?”
她转身就要走,脚步虚浮得像要摔倒。南宫婉赶紧扶住她:“苏染姐姐,你别这样,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!”
“还有什么办法?”苏染摇了摇头,声音里满是疲惫,“姻缘池是唯一能看到红线的地方,连这里的‘月老’都帮不了我,我还能去哪找他?”
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玉佩,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“砚”字:“沈砚,我是不是该放弃了?是不是你早就转世,有了新的生活,早就忘了我,忘了我们的桃花约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