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神汤的药效似乎并未在萧璟身上生效，或者说，高度紧绷的神经压倒了药物的作用。他僵直地躺着，每一寸肌肤都清晰无比地感知着身侧传来的体温和重量。萧琰的手臂横亘在他腰间，是一个充满独占意味的姿势，沉甸甸的，如同无形的镣铐。
黑暗中，视觉被剥夺，其他感官便变得异常敏锐。他能听到萧琰平稳悠长的呼吸，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与自己方才在密道沾染的、若有若无的陈旧气息混合在一起，形成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氛围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萧璟以为这场无声的较量会持续到天明时，萧琰动了。
他似乎是无意识的，在睡梦中收紧了手臂，将萧璟更深地嵌入怀中。温热的鼻息拂过萧璟的后颈，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。萧璟浑身一僵，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弹开。
“冷么？”萧琰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，贴着他的耳后响起，唇瓣几乎擦过他敏感的颈侧皮肤。
萧璟屏住呼吸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“……不冷。”
萧琰似乎低低笑了一声，那震动通过紧贴的胸膛传递过来。他没有松开，反而将下巴轻轻抵在萧璟的头顶，慢条斯理地磨蹭了一下。这是一个极度亲昵、甚至带着些许宠溺意味的动作，却让萧璟背脊发凉。
“朕倒是觉得有些冷。”萧琰的声音像陈年的酒，带着慵懒的醉意，却又暗藏锋芒，“抱着璟儿，方才暖和些。”
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。原本只是搭在腰间，此刻却缓缓上移，隔着薄薄的寝衣，用掌心熨贴着萧璟的脊背。那动作缓慢而充满占有欲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，仿佛在丈量属于自己的领地。
萧璟的肌肉绷得像石头。他能感觉到萧琰掌心灼热的温度，几乎要烫伤他的皮肤。每一次移动，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刮擦。
“皇兄……”他试图说些什么来阻止，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嗯？”萧琰的回应带着鼻音，慵懒而危险。他的手掌停在了萧璟的后心，那里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。他没有用力，只是静静地贴着，但其中蕴含的掌控意味，让萧璟瞬间失声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萧璟最终屈服般地放松了身体，将自己更深地埋入那个充满压迫感的怀抱。这是一种策略，一种以退为进的伪装。
他的顺从似乎取悦了萧琰。那只停留在后心的手终于移开，转而抚上他的手臂，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内侧柔嫩的肌肤，带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。
“璟儿今日，似乎格外安静。”萧琰的唇贴着他的耳廓，气息温热，话语却如冰锥，“可是……吓着了？”
来了。他果然在试探。
萧璟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，几乎要撞碎肋骨。他强迫自己转过身，在黑暗中面对萧琰。借着窗外雪地反射的微光，他能隐约看到萧琰近在咫尺的轮廓，那双凤眸在暗影中闪烁着幽深的光。
“是皇兄……”萧璟的声音放得极轻，带着一丝委屈和后怕，他主动伸出手，勾住了萧琰的脖颈，将脸埋进他的肩窝，如同寻求庇护的幼兽，“皇兄方才……有些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