卸妆间的镜子蒙着层薄雾,刚结束录制的热气还没散。
温阮坐在化妆镜前,手里捏着卸妆棉,正慢慢擦去唇角的口红——是刚才亲吻沈屹时涂的橘色,现在棉片上晕开一小片暖红。
沈屹站在她身后,手里拎着她的浅灰色外套,指尖轻轻拂过衣角的褶皱——是方才在舞台上被椅子勾出的印子,他看得格外仔细,像在抚平什么重要的痕迹。
“刚才在台上,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很轻,透过镜子里的倒影传到温阮耳里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疑惑,“你怎么没跟大家说,我怕打雷是因为救阿哲?”
温阮擦口红的手顿了一下,卸妆棉停在唇角,留下一道淡红的印子。
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沈屹,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,眼里没有责怪,只有纯粹的疑惑,像个不懂就问的孩子。
“为什么要跟大家说?”温阮反问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你怕打雷的原因,是你的勋章,又不是给别人解释的理由。”
沈屹拎着外套的手松了松,外套滑落在沙发上,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他走到温阮身边,蹲下来,视线刚好和她齐平,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化妆台上的纪念章——是他早上随手放在这的,背面“阿哲”两个字被灯光照得发亮。
“可大家不知道,会觉得我……”他的声音顿了顿,没说下去,却微微垂了眼,像是怕听到“懦弱”两个字。
“觉得你懦弱?”温阮接过话,伸手拿起那枚纪念章,放在他手心,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,“你救阿哲的时候,没想过要让别人知道吧?你冲进雷暴里,把他往安全地方推的时候,只是想把战友带回来,对不对?”
沈屹的指尖攥紧了纪念章,边缘硌得掌心有点疼,却让他想起了那天的雷暴——雨声、雷声、阿哲最后推他的力气,还有手里攥着的、阿哲染血的衣角。
“嗯,”他点头,声音有点哑,“那时候只想着救人,没空想别的,更没想过要让谁知道。”
“所以啊,”温阮的拇指轻轻蹭过他攥着纪念章的手背,像在安抚他翻涌的回忆,“你的勇敢,从来不是给别人看的。这枚纪念章,是你和阿哲的约定,是你用命换回来的勋章,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它的来历。”
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,周莉抱着一个礼盒走进来,看到两人的样子,脚步顿了顿,笑着说:“没打扰你们吧?我刚在前台看到这个,是节目组送的情侣摆件,给你们带过来了。”
她把礼盒放在化妆台上,瞥见沈屹手里的纪念章,眼睛亮了:“这就是你说的纪念章吧?上次听你提过,没想到这么有意义!刚才阮阮在台上说的话,我都快哭了,这才是真懂你啊!”
沈屹接过周莉递来的礼盒,说了声“谢谢”,目光却没离开温阮,像是还在琢磨她刚才的话。
周莉也没多留,笑着摆了摆手:“你们慢慢聊,我先回去啦!明天咱们再约着吃火锅!”
关门声轻轻响起,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,只有化妆镜上的暖光灯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