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风望着雪狼泛红的眼尾,喉咙发紧。
他闭了闭眼,破妄灵瞳在意识海里轰然张开。
那些被母渊抹去的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——灰鸦临死前的虎符,影子替他挨的鞭伤,苏月璃在暴雨里举着伞等他的侧影......而在这些记忆的最深处,他终于看清了母渊的算计。
“终焉殿不是终点,是筛子。”他睁开眼时,右眼的蓝焰里浮起一丝金芒,“他们要找个能装下所有怨念还不疯的容器。
而我......“他扯出那枚悬浮的记忆假眼,”刚好每次濒死都没丢了人性。“
假眼按进左眼眶的瞬间,楚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能感觉到灵瞳的力量在体内翻涌,原本只能看能量的视野突然变得清晰——每一缕风里都缠着情绪的丝线,每块石头里都沉着岁月的记忆,连苏月璃睫毛上的泪珠,都泛着担忧的暖橙色。
“炉火纯青......”他低笑一声,声音里带着几分疯意,“你们要傀儡?
老子偏要当弑神的疯子。“
东海的浪突然拔高十丈。
楚风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,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。
鲜血滴入海面的瞬间,那道逆向符文链突然暴长,如红色巨蟒般缠住青铜巨门。
原本缓缓沉降的巨门被定在半空,门缝里渗出的黑雾凝成实质,竟伸出一只苍白的手。
“那是......”苏月璃的声音突然卡住。
她死死盯着那只手,考古仪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手的指尖挂着一枚玉牌,上面“幽”字刻痕深可见骨——正是幽瞳社首座的信物。
可三天前她还在京都新闻里见过那位首座,西装革履地在文物保护会议上发言。
楚风站在浪尖,被血浸透的衣角猎猎作响。
他望着那枚玉牌,忽然笑了:“月璃,帮我个忙。”
“什么?”苏月璃下意识应道。
“连夜伪造段视频。”楚风的声音被海风撕碎,“就拍......”他顿了顿,目光穿透层层海浪,落在那枚玉牌上,“就拍幽瞳社首座在终焉殿门口跪着哭。”
话音未落,青铜巨门发出轰鸣。
那只手突然缩回门缝,玉牌“当啷”落在岸边礁石上,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。
苏月璃弯腰捡起玉牌,指腹擦过“幽”字时,突然打了个寒颤——牌面竟比冰块还凉,凉得她指尖发疼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京都。
幽瞳社首座正端着红酒杯,在新闻发布会现场接受采访。
他望着镜头里“文物保护先锋”的标题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可下一秒,他突然捂住胸口,脸色骤白——左胸位置的皮肤下,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暗红纹路,正沿着血管,缓缓爬向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