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扫了三人一眼,叉着腰:“自个儿家里一堆烂事没理清,倒有闲心嚼别人舌根!我看你们在背后说别人坏话,才是最丢人的!”
秋穗嘴皮子利落,一番话跟连珠炮似的,怼得三个妇人哑口无言。
金花婶子张了张嘴,想说啥又咽了回去,最后狠狠瞪了秋穗一眼,拉着胡婶子和建安媳妇,灰溜溜地往另一头玉米地去了。
“姐,你别听她们的!”
冬雪跑回春芽身边,拉着她的胳膊,连忙安慰道。
春芽低着头,拿手抹了把脸,再抬起来时,眼眶红红的,却冲秋穗和冬雪扯出个笑:“没事,我没事。”
秋穗走过来,把她手里的草扔进筐里:“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。
她们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强,大姐你能硬气地离了那个火坑,才是最勇敢的。”
太阳慢慢西沉,给玉米叶子镀上了层金边。
春芽看着秋穗挺直的背影,又看了看冬雪担忧的脸,心里好像没有那么憋屈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,拿起薅草铲子:“干活吧,弄完这最后一点我们就回家。”
三个姑娘重新蹲下,玉米地里又恢复了安静,只有叶子摩擦的沙沙声,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狗吠。
就在春芽上工后,王建军的脚已经彻底好了,摸着自己还不能动的胳膊,他心里头那股子憋闷劲儿又上来了。
他这脚是前些日子被蛇咬了,养了些时日总算能利索动弹,可胳膊上那道被陈小满打断的伤还缠着绷带,抬抬胳膊都费劲。
自从他娘死后,他一直都没有出去耍过,这让他特别难受。
更让他烦躁的是兜里比脸还干净,原本老太太死后,进来的人情和办完葬礼剩下有一百多块钱的。
他还没拿着那些钱去潇洒,就被人一闷棍敲晕在玉米地里,害的他脚被蛇咬了,钱也被掏了个干净。
他还不敢嚷嚷出去,因为当时晕倒在玉米地里的不只他一个,还有和他野外苟合的李寡妇。
为了不让自己再一次丢脸,他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。
春芽离婚时从婆家拿回来那笔赔偿款,他惦记好些天了。
那钱说是赔偿给春芽的,可在他眼里,那就是王家的钱,怎么也该由他来管。
可他不敢再明着跟陈小满要,那婆娘如今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,打人还格外凶残。
思来想去,王建军心里头像揣了只跳蚤,坐不住了。
他悄悄溜出家门,绕到屋后,隔着一道矮墙就看见了隔壁李寡妇在院子里晾衣服。
李寡妇听见院门口的动静,一抬头看见是他,眼里闪过一丝笑意,声音软乎乎的:“建军哥,脚好利索了?”
王建军几步跨进院,反手掩上门,凑近了就往李寡妇身上靠:“好些了,再不来看看你,心里头空落落的。”
李寡妇半推半就,嗔怪地瞪了他一眼:“就你嘴甜,快进屋,别让人看见了。”
李寡妇的房顶盖的是黑瓦,阳光从瓦片间的空隙照下来,映得李寡妇的脸格外柔和。
王建军往椅子上一坐,李寡妇就递过来一碗热水,手指不经意间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