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建军紧捏着手里的碗筷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小满,“那钱呢?拿回来没有?还有陈北的工作,是怎么搞得?”
“拿回来了,”陈小满直视着王建军的眼睛,“多少钱也不关你的事,那是刘家赔偿给春芽的。要是让我知道谁敢打那笔钱的主意,我会让他好看!”
“陈小满,你在说什么胡话!什么春芽的,她一个小辈懂什么!那是我的,我们王家的!”
王建军把筷子往桌上一拍,“我是这个家的男人,家里的钱自然该由我管着!”
春芽吓得往冬雪身边缩了缩,手里的筷子都快捏不住了。
王建军晃了晃还没完全消肿的脚,又抬了抬缠着绷带的胳膊,语气里带着几分施舍般的得意:
“这几天我身子不利索,让你多管了几天事,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?等我好了,这个家还得我说了算!”
在他看来,陈小满这些日子的硬气不过是仗着他受伤没法动。
上次被她堵在李寡妇屋里本就窝火,后来又断了手、被蛇咬了脚,接连遭罪,才让这女人有了蹬鼻子上脸的机会。
如今脚能落地、胳膊也不那么疼了,他王建军还是这个家的天,哪轮得到女人指手画脚?
陈小满舀饭的手顿了顿,抬起眼时,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。
她没接话,只把最后一勺红薯粥舀进自己碗里:“先吃饭,菜都要凉了,有什么事,吃完饭了再说。”
王建军被她这眼神看得莫名一怵,却梗着脖子哼了声,终究没再吵。
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,只有吃饭扒拉碗筷的细碎声响,春芽低着头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,秋穗带着弟妹们回了西厢房,青禾收拾着碗筷往灶房去,冬雪拉着春芽的手,低声说:“大姐,咱也回屋吧。”
春芽点头,陈小满朝王建军扬了扬下巴:“你跟我进来。”
王建军见状,立刻跟着陈小满往东屋走,脚步都带了点急,心里头那笔钱的影子晃来晃去——
彩礼都有大几百块啊,够买辆新自行车,再给李寡妇扯几尺花布。
剩下的还能让他去找好朋友们……越想越美,脚步都轻快了些。
路过陈小满身边时,瞥见她挺直的脊背,忽然想起她年轻时也是村里的一枝花。
只是和他结婚生孩子后就变成了黄脸婆,这几天养得气色好了,看起来也顺眼多了。
他心里一动,脚步慢了半拍,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。
陈小满像是没察觉,径直推开东厢房的门,等王建军踏进来,反手就“砰”地关上了房门。
然后她猛地转身,眼神凶狠又厌恶的盯着这个男人。
没等王建军反应过来,她抬脚就往他还肿着的脚踝踹去,力道又快又准,专门挑着被蛇咬过的地方踹。
“嗷!”王建军疼得惨叫一声,脚踝一阵刺痛,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前扑去。
他想伸手撑住床沿,可受伤的胳膊使不上劲,脚下一滑,两条腿“啪”地劈开,竟在床边劈了个标准的一字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