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许多，语气里的责备也变了味道。
“有什么事，打个电话不就行了？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，怎么办？”
“我这不是想大家了嘛。”
慕容千雪仰起脸，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，声音里带着几分女儿家特有的娇憨。
“再说了，我是坐车来的，能有什么事。”
她说话的同时，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。
员工们虽然散开了，但一双双关切的眼睛还都黏在这边。
她脑中忽然闪过老四在电话里说的那件尴尬事。
在这里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一个字都不能提。
她眼珠轻轻一转，立刻有了主意。
“爸，我正好有点事想跟你单独聊聊。”
她晃了晃父亲的胳膊。
“我们去你办公室说吧。”
慕容德现在满心想的，就是赶紧把这个“一级重点保护对象”从人多眼杂的大厅里带走。
他听到女儿的提议，想都没想就立刻点头。
“行行行，去办公室说！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上一句。
“说完赶紧给我回家去！”
他拉着慕容千雪的手腕，动作急切，几乎是半护半揽地将她带进了总裁专属电梯。
小秘书连忙跟了进去，按下了顶楼的按钮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，隔绝了外面所有复杂的视线。
平稳上升的电梯里，空间逼仄而安静。
抵达顶楼总裁办公室，慕容德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把女儿按在办公室里最柔软的那张真皮沙发上。
接着，他亲自去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温水，妥帖地放在她面前。
“说吧。”
他自己则在对面的沙发坐下，双臂交叠在胸前，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，但紧绷的肩膀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。
“到底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，非得让你挺着个肚子，亲自跑这一趟？”
慕容千雪捧起水杯，指尖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。
她看着父亲，注意到他鬓边不知何时又多了几缕刺眼的银白，心口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，有些发酸。
她决定速战速决。
毕竟，这事儿拖得越久，就越让人脸热。
“那个……爸……”
她清了清嗓子，喉咙却莫名有些干涩，开口的瞬间，视线就不自觉地飘向了别处。
“我刚才……给四叔打了个电话。”
“嗯？”
慕容德不明所以地看着她，眉宇间带着询问。
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……四叔让我给你带个话。”
慕容千雪的视线开始在办公室里四处游移，就是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。
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。
“他说……说你那个药吃完了，让你记得过去拿。”
她一口气将话说完，整个人都绷紧了，等待着父亲的反应。
慕容德却皱起了眉头，满脸都是纯粹的莫名其妙。
“什么药？”
他甚至真的低头仔细回想了一下，最后确认。
“我最近没找老四要过药啊。”
他身体好得很，别说找老四开什么滋补的方子，最近连感冒药都没碰过。
慕容千雪看着他那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，心脏猛地一跳。
难道是老四记错了？
不可能。
四叔行医严谨，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出差错。
她只好硬着头皮，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，哪怕这会让她尴尬到想钻进地里。
“就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