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双马尾女店员听到周楚的回答，脸上的笑容，变得更加灿烂了。
“那真是太好了！”
“我们店今天正在搞一个情侣双人套餐的特别活动哦！”
她的声音，充满了热情与活力。
“只要情侣双方，在我们店里的这面‘甜蜜爱心墙’上，贴上一张你们的合照，然后再发一条带我们店定位的朋友圈。”
“就可以享受我们原价198的套餐，现在只要99元哦！”
女店员指了指旁边一面挂满了各种拍立得照片的墙壁。
那面墙上，密密麻麻地，贴满了各种情侣的甜蜜合照。
每一张照片，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。
“不过……”
女店员的目光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，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。
那眼神，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。
“我们店长刚刚说了，因为两位的颜值，实在是太、高、了！”
她特意加重了语气，以示强调。
“如果你们愿意拍一张照片，留给我们当做宣传照的话……”
“今天这个情侣套餐，就直接免费送给你们了！完全免费！
慕容千雪看向店员说的照片墙。
奶茶店里的墙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拍立得照片，像是一片彩色的藤蔓，野蛮生长，占据了所有裸露的空间。
每一张小小的卡纸上，都定格着一对情侣的笑脸。
他们有的搞怪地做着鬼脸，有的则紧紧相拥，眼里的爱意几乎要从相纸里溢出来。
慕容千雪的目光从一张张陌生的笑脸上缓缓扫过。
这些笑容背后所代表的肆意与张扬，是她过去二十多年人生里从未触碰过的领域。
她的世界是慕容集团冰冷的财务报表，是董事会里暗藏机锋的言辞，是永远保持完美的妆容与姿态。
那些东西，精确、理性，却毫无温度。
而照片所蕴含的相爱的甜蜜感觉，也让慕容千雪沉醉。
此刻，看着这些照片，她感觉胸腔深处某个被冰封许久的地方，正传来细微的、冰层开裂的声音。
有什么东西，正在缓慢地复苏。
“看傻了？”
周楚的声音从身侧传来，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，将她从那种奇异的恍惚中拉了回来。
“活动的要求你听清了吗？”
慕容千雪收回视线，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，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迷惘。
“听清了。”
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，仿佛刚才的失神从未发生过。
“不就是拍照，然后贴到那面墙上。”
她用下巴朝照片墙的方向点了点，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。
周楚笑了笑。
“不止。”
周楚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点点狡黠。
“还要发朋友圈。”
“什么？”
慕容千雪猛地抬起头看他。
朋友圈。
这个词对她来说，像是一个禁区。
她的微信朋友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，上一次更新动态，还是三年前转发的一条慕容集团的官方新闻稿。
那是她的社交名片，是她慕容集团总裁身份的一部分，需要维持绝对的专业与零瑕疵。
在上面发一张情侣照？
这简直比让她在董事会上跳舞还要挑战她的心理防线。
周楚看着她脸上罕见的错愕，眼里的笑意更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