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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符鹤回音 雾锁迷途(1 / 2)

符鹤化作的流光曳着灵动的尾迹,消失在墨蓝色的夜空深处,仿佛一颗逆行的星辰,带走了三人短暂的希冀,却留下了更为沉重的疲惫与对未知的回响。

山风变得愈发凛冽,如同无形的刀锋,精准地找到岩石的每一条缝隙,发出尖锐的呜咽,将这荒山野岭的夜渲染得格外孤寂而凶险。

篝火的余烬早已熄灭,只剩下一地冰冷的灰白,李慕白盘膝而坐的身影在微弱的星辉下,脸色依旧显得有些苍白,方才那“符鹤传书”之术,显然耗费了他不少源气。

李玉儿安静地守在他身旁,没有生火,也没有点亮任何光源,在这危机四伏的暗夜中,任何多余的光亮都可能成为指引追兵的灯塔。

她只是将一只纤手轻轻贴在李慕白的后心,掌心似乎有微不可察的清凉气息流转,如同涓涓细流,无声地滋养着他损耗的经脉。

她的侧脸在星光照耀下,轮廓柔和而静谧,那双总是洞悉一切的眼眸此刻微微闭合,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但张玄德能感觉到,她并非在休息,而是将自身的念力如同蛛网般铺开,感知着周围数百丈范围内的一切风吹草动。

张玄德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,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,脚底的血泡早已磨破,与粗糙的草鞋黏连在一起,每一下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神经。

然而,肉体的痛苦远不及内心的波澜。

他望着眼前这对在绝境中相互扶持的恋人,心中五味杂陈。

李慕白,这个看似心思单纯、甚至有些莽撞的年轻道士,竟是道教祖庭终南山的门人,身负玄奇道法。

而李玉儿,这个美丽聪慧到不真实的女子,竟非血肉之躯,而是由那位神秘的“医仙”徒儿,以无上念力幻化而成的灵体。

他们的世界,光怪陆离,充满了飞剑符咒、念力阵法,是他这个来自现代、笃信科学的灵魂难以想象的领域。

可偏偏,命运弄人,他这个异乡的闯入者,如今却要紧紧依附于他们,才能在这杀机四伏的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。

“慕白,感觉如何?”李玉儿的声音打破了沉寂,很轻,如同耳语,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。

李慕白缓缓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,胸口起伏的节奏平稳了许多,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。

他睁开眼,看向李玉儿,眼中带着疲惫,但更多的是依赖与温柔,他摇了摇头,唇角努力扯出一个宽慰的弧度:“无大碍了,玉儿。只是源气耗得有些狠,紫府有些空荡,调息这一阵,总算稳住了。又辛苦你了。”

他反手轻轻握了握李玉儿依旧贴在他背心的手,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神稍安。两人目光交汇,无需更多言语,一种历经生死、超越形迹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。

张玄德默默地移开视线,望向远处被黑暗吞噬的山峦轮廓。

“在这朝不保夕的逃亡路上,能有如此生死相托的伴侣,是何其奢侈的幸运。反观自己,孑然一身,魂落异世,前路茫茫,归宿何在?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如同夜色般将他包裹。”

后半夜在极致的安静与紧绷的警惕中缓慢流逝。

当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一丝鱼肚白,驱散了最浓重的黑暗时,三人再次踏上了征程。

依照李玉儿前夜的判断,他们折向西南,一头扎进了更加荒僻险峻的群山深处。

所谓的“猎户小道”,很多时候仅仅是野兽踩踏出的痕迹,或是在悬崖峭壁上勉强可容一脚的天然石阶。

荆棘撕扯着本就褴褛的衣衫,露水打湿了裤脚,寒冷刺骨。

李慕白经过半夜调息,状态明显好转。

他在前开路时,身形虽不如全盛时轻盈,但步法依旧稳健,偶尔会施展一些消耗不大的小术法。

比如,遇到大片挡路的、挂着露珠的蛛网时,他会指尖轻弹,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清风拂过,便将那些粘稠的网丝无声荡开;遇到脚下碎石松动时,他会低诵一句简短的“固土诀”,让那一小片区域暂时变得坚实。这些细微处的关照,让张玄德这个“拖油瓶”的行程艰难地得以延续。

李玉儿则始终保持着一种近乎绝对的警觉。

她的念力感知仿佛一种无形的雷达,总能提前数十步发现潜在的危险:“也许是盘踞在枯枝上、颜色与树皮无异的毒蛇。”

“也许是隐藏在厚厚落叶下的捕兽陷阱。”

甚至有一次,她突然拉住李慕白和张玄德,示意隐匿,片刻后,一只体型硕大、目光凶戾的山豹便从他们上方不远处的岩脊上悄无声息地掠过。

她的存在,就像一道精准的预警系统,屡次将三人从险境边缘拉回。

如此昼行夜宿,跋涉了两日。

干粮袋彻底瘪了下去,水囊也即将见底。

张玄德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挪动脚步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灼痛,小腿肌肉僵硬得像石头。

但他死死咬着牙,不敢抱怨,更不敢停下。他深知,停下,就可能意味着被抛弃,或者死亡。

第三天午后,他们艰难地翻过一道怪石嶙峋的山梁。

眼前豁然开朗,却又瞬间被新的不安所取代——前方是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谷地,但谷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乳白色雾气。

更令人心悸的是,谷地里生长着大片茂密的竹林,竹子的叶片并非寻常的翠绿,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、近乎墨黑的暗紫色。雾气在竹林中尤其浓重,翻滚涌动,仿佛有生命一般,视线根本无法穿透。

一股淡淡的、甜腻中夹杂着腐朽草木气息的怪味,随着微风飘来,吸入鼻中,让人隐隐有些头晕目眩。

“停......!”

李玉儿率先止步,秀眉紧紧蹙起,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,

“这雾气以及竹林……,不对劲。我的念力感知在这里受到了很强的干扰,像是陷入了一片泥沼,变得模糊不清。谷中弥漫着一股混乱、阴郁的气息,绝非天然形成。”

李慕白也停下脚步,面色沉肃。他闭上双眼,拇指在其他四指指节上快速掐算,口中念念有词,似乎在推演着什么。

片刻后,他睁开眼,又仔细审视着雾气流动的轨迹和竹林的分布,沉声道:“玉儿判断得没错。此地风水格局被人动过手脚,而且手段相当阴损。”

李慕白又皱了皱眉头说道:

“这雾气并非普通山岚,其中混杂了障眼法和迷魂阵的痕迹,布阵者利用这特殊的地形和紫音竹。”

李慕白抬手指出了竹子,说道:“竹子的名称本身的特性,布下了一个范围极广的粗浅幻阵。虽然阵法本身不算高明,但范围太大,若是贸然闯入,极易迷失方向,心神受扰,甚至陷入幻境不可自拔。”

张玄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

前有诡异迷雾挡路,后有无形的追兵威胁,这真是才出虎穴,又入狼窝。

张玄德的心中念着:

“难道要绕路?可看这山势,绕路恐怕要多花费数日时间,我们如今的状态,还能支撑多久?”

就在三人进退维谷之际,天空中,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清越悠扬的鹤唳!这声音空灵透彻,仿佛不受凡俗尘埃的沾染,穿透了层层雾气,清晰地回荡在山谷之间。

李慕白猛然抬头,苍白的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惊喜:“是师兄...!是千叶师兄回信了...!”

只见一只与之前飞走的符鹤几乎一模一样的纸鹤,通体散发着更加温润莹澈的白色光辉,如同拥有生命灵智一般,在空中优雅地盘旋了两圈,精准地辨识出李慕白的气息,然后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,稳稳地落在了他早已伸出的掌心之上。

纸鹤一触及皮肤,便自动舒展开来,还原成那张承载着信息的灵符。

符纸上的朱砂篆文如同活了过来,流转着柔和的光芒,下一刻,一股庞大而清晰的信息流,直接跨越了空间的阻隔,涌入了李慕白的识海之中。

他身体微微一震,立刻闭目凝神,全力接收和解读着来自遥远师门的讯息。

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,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。

当李慕白再次睁开双眼时,他眼中的惊喜已经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、恍然,以及一种沉甸甸的、如山岳压顶般的凝重。

“千叶道人……有何谕示?”李玉儿迫不及待地问道,她从李慕白的脸色中读出了不寻常。

李慕白深吸了一口冰冷而带着异味的空气,目光扫过张玄德和李玉儿,声音低沉而严肃:“千叶师兄已收到传书,并耗费心力进行了推演。他老人家言道,我们所遇之事,牵扯之深之广,远非我等所能想象。那‘观星崖’,绝非寻常意义上的上古遗迹,而是一处关乎此方天地气机流转的紧要‘节点’!”

他顿了顿身体,似乎在组织语言,以尽可能清晰地转达那惊世骇俗的信息:“据千叶师兄所言,天地之间,存在一些特殊的气机交汇点,如同人体穴窍,影响着局部乃至更大范围的灵机运势。‘观星崖’便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处节点,其动向,隐隐关乎未来天下气运的兴衰更迭!自古以来,便有无数隐秘势力觊觎其力,试图掌控或引导这股力量,以达成各自目的。如今节点出现异动,正是大争之始的征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