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绣望向顾寒江:“叔叔。”又转向齐若楠呼唤:“娘……”
小明绣扑到齐若楠身旁,哽咽道:“娘,娘!”
齐若楠气若游丝:“绣儿……你没事。”她慈祥地笑了笑:“娘就安心了。”
明绣哭喊道:“娘,你别扔下绣儿!”她急忙看向顾寒江:“大叔,你也救救娘吧!”
顾寒江眸光微动,喉结滚动。
齐若楠轻声道:“绣儿……”声音发颤:“让娘多看你几眼……”
明绣泪流满面:“呜呜……”
齐若楠笑了笑:“脸都哭……花了……多丑……”望向顾寒江,用尽最后力气:“求求……”眼中泛起黑暗:“求求……您……”
顾寒郑重点头,齐若楠微笑道:“谢了……”随即永远合上了双眼。
小明绣放声哭喊:“娘……娘——呜呜呜……”
母亲之死给明绣内心深埋阴影。她表面温柔知礼,实则敏感疏离,对妖物抱有强烈恨意。
顾寒江站起身,对村长沉声道:“这孩子我要带走。”众人看完这一切,皆沉默不语。
明绣坐在地上,沉痛道:“……娘……师父……”
洛昭言眸中含泪,看了看明绣,仰头怒声道:“卫戍大神,擅闯泉眼纵然有错,但我们也有苦衷。”
她大声呼喊:“还请您停止这种玩弄人心的把戏!”嘶声喊道:“大神——”
越今朝蹙眉道:“昭言,别求它了。”他转身望向不远处的尸体,指着它呼喊道:“龙潭卫戍,是你吧?”大喊道:“别装死了!”
居十方挠了挠头,惊疑道:“那个……是龙潭卫戍?”
越今朝解释道:“我们遇见的所有怪物,要么是真,要么是假,只有这家伙半真半假,跟所有其它怪物都不一样,实在可疑。”
越祈摸了摸头不解,突然,炼狱冥羝重新站起,传来最初那格格笑声:“嘻嘻嘻嘻~~吾乃龙潭卫戍归墟界督。”
越今朝冷声道:“路上的那些怪物也都是你放出来的吧?看戏还不够,还亲自上阵来玩我们,很有趣?!”
归墟界督调侃道:“此间情景俱是出自这女孩心中,吾不过将其还原而已。”
越祈嘟起嘴,不开心道:“人心里好的坏的回忆都有。”指着它:“你怎么只挑坏的啊?”不忿道:“明绣姐跟顾叔回山后的回忆肯定就比这个好啊。”
明绣望着越祈:“……”缓缓闭目回忆,众人眼前一阵强光闪过,竟来到了与青山。
洛昭言观察四周,闲卿望向明绣,越祈摸了摸头不解,越今朝轻抚下巴沉思。
居十方望着天空,抱头惊讶道:“与青山?”
突然,传来顾寒江的呼喊:“囡囡——囡囡——”
明绣抬眸望向屋舍。
顾寒江左顾右盼,苦恼地摇摇头,叹气道:“这孩子,肯定是又自己躲起来偷偷哭了。”继续迈步寻找。
众人望着与青山,洛昭言深深吐出一口气:“原来明姑娘幼年经历了这样的惨剧……难怪她对妖物总欲除之后快。”
居十方心中思绪:“(娘也是早早就离开了我……看来明姑娘性情冷淡,也是这个原因吧……)”
越祈走到越今朝身旁,疑惑问道:“今朝,做娘的是不是都会保护自己的孩子?”
越今朝点头道:“是啊。”疑惑道:“怎么了?”
越祈歪头抿着唇:“那……柷敔是不是也算我的娘啊?”
越今朝安慰道:“……放心吧,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呢!”
越祈点了点头:“嗯……”
众人跟随顾寒江,来到石案旁的大树。顾寒江呼喊道:“囡囡——囡——”下一刻,传来小明绣的哭声:“呜呜……”
顾寒江走到大树旁,蹲下身笑道:“找到囡囡了。”
小明绣抬起头,啜泣一下后,惊讶道:“师父……”
顾寒江柔声道:“囡囡,又梦见娘了?”
小明绣点头:“嗯。”呜咽问道:“师父,有没有什么法术,可以让娘回来?”
顾寒江认真道:“起死回生,便是神魔都不一定能做到。况且,你娘或许已轮回转世了。”
明绣眸中清澈,疑惑道:“那能不能找到娘的转世?”
顾寒江唉声叹气:“真是个小孩子啊……”温和道:“你想,若是有一天,有个素不相识的人,忽然出现,对你说,她是你上辈子的女儿,你会怎样想?”
明绣想了想:“有点怕怕的……”
顾寒江轻声道:“逝者已逝,起死回生,转世轮回,都是安慰生者的。对于逝者来说,重要的人好好活下去,才是最大的安慰。”顿了顿:“如果一定要说“复活”的话,我以为传承了逝者心愿、信念的生者,才是他生命的真正延续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