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冰,“是吸噬。螺旋孔洞边缘光滑无阻,并非高温撕裂,这是...‘噬元剜心’。手法凶戾,目的明确——只为抽取殆尽。”
她站起身,指尖残留着魔晶灼人的温度,掌心仿佛还感受到少年死前的紧握,“普通的迦楼罗士兵,用不着把魔元抽得如此干净彻底,一丝残渣都不剩...有诡计。”战场气氛瞬间凝滞。
战夔眼中怒火更炽,阿焱和其他士兵面面相觑,脸上混杂着愤怒、震惊和一丝寒意。战夔狠狠将迦楼罗箭矢掷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“混账!栽赃嫁祸做得倒像!留箭留图就想让天魔背锅?做梦!”他转向幽涟,凝重道“幽涟,现场太‘干净’了!这群杂碎手脚做得很绝,普通的追查痕迹恐怕...”
幽涟目光扫过那片被刻意引流成螺旋赤羽状的岩浆,看向那些嵌入晶壁、死状各异的矿奴骸骨。眼底掠过一丝悲恸与决绝“痕迹,未必只在血肉看得见的地方残留。”
她猛地抽出腰间的骨制短匕,毫不犹豫地划过掌心,鲜血瞬间涌出,滴落在脚下的焦土之上,形成一滩刺目的殷红。
众士兵惊呼“大人!”
幽涟无视掌心的疼痛,双手飞速结印。古老而沉重的声音仿佛来自地心深处,在她唇间低低吟诵。幽涟声音骤然拔高,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与铮铮铁骨之音,回荡在矿坑之间“血为引,怨为桥,同袍之脊骨铸尔归途!以吾名幽涟之令——残魂聚影!溯!”
无形的战鼓之声轰然作响,并非来自乐器,而是源于矿脉本身的地脉震颤与亡魂的呐喊!空气剧烈震动,嗡鸣声刺耳。弥漫的硫磺血腥气中,无数黯淡、痛苦的影子从焦土、从晶壁、从空洞的尸体中挣扎着浮现。
它们在无形的音波牵引下扭曲、汇聚,如同破碎的镜面强行拼合——焦黑的尸骸形态被无形的力量撕裂、重组,在昏红的岩浆光芒下,于地面上投射出一个巨大、狰狞、燃烧着怨念的火焰凤凰图腾的裂痕!矿洞岩壁似乎也在共鸣呻吟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惊悚而诡异的景象紧紧攫住。战鼓之声愈发急促、悲壮,仿佛万千阵亡将士的呐喊。随着幻象的推进,火焰裂痕的中心,一个模糊却极具压迫力的轮廓——身披赤羽纹路战袍的身影——正一点点清晰,仿佛即将要看清那隐藏在幻象后的真容……
突然,异变陡生!
阿焱目眦欲裂,指着那具少年矿奴的尸体“大人!那尸体——!”
只见少年矿奴原本被剜空的、黑洞洞的胸腔里,一点诡异的紫黑色光芒骤然亮起!一条细长如墨线、表面遍布诡异吸盘的蚀心魔蛊,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,猛地从那空洞中射出!
它并非直线攻击,而是精准无比地捕捉到幽涟周身因施展“溯影”秘术而剧烈震荡的透明音波链!沿着那无形的声波通道,紫黑之影快如闪电,“嗖”地一声窜至——直噬向幽涟还带着鲜血结印的左手手腕!
幽涟瞳孔猛地一缩!只觉一股冰寒刺骨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诡异力量顺着音波链逆行而上!左手腕脉处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和麻痹感!结印的动作骤然中断!“呃...毒蛊?!”
鼓声戛然而止,空中的火焰裂痕与模糊人影瞬间溃散,化作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阴风!矿脉深处只余下岩浆的暗红光芒和众人粗重的喘息!
赤炎矿脉入口,硫磺与焦尸的刺鼻气味尚未散尽。迦楼罗使团的黑羽战旗如乌云蔽日,为首者身披赤金翎甲,一只眸色猩红的巨鹰——正是迦楼罗王鸱黎。
天魔众将领战夔率兵对峙,幽涟腕间蚀心魔蛊的紫纹隐隐发烫,随迦楼罗王的逼近而灼痛加剧。
罗刹骨舟冲破雾障,雾气中混入罗刹族特制“幻心草”粉末,吸入者短暂看见天魔战士屠杀幻象。雾中浮现的幻象会撕扯士兵盔甲,露出内衬的天魔图腾。但阿默因失明免疫致幻,反而通过魔元共鸣感知到矿心异常搏动。
祭司高举留影玉璧:“天魔自导自演!此箭为证,尔等残杀同盟!”狼烟烽燧直刺血月,非夜火而是白昼烟柱——象征局部战争的开端。
鸱黎指尖拈起一支插在岩缝的箭矢,尾羽流淌暗红光晕:“天魔图腾?呵……”箭矢被他随手掷向战夔脚边,尾羽触地瞬间燃起青焰,将焦土灼出螺旋状焦痕。
幽涟俯身拾起另一片半焚的羽毛:“请看——这并非天魔工艺。”她指尖凝出冰霜魔元包裹羽毛,霜气与羽间残存的赤红能量碰撞时,竟炸开细碎火星,“真正的天魔箭矢,焚尽后该留金灰。可此羽灰烬泛黑,分明是被人强行灌注风元,伪造天魔魔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