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以“务完物,无息币”为原则,景阳或通过缩短账期、专营药材、布匹等高周转货物,实现资本快速积累。
\"东家,蜀地刚到的锦缎已入库。\"账房先生捧着簿册来报,\"按您'务完物'的吩咐,这批货三日内定能周转。\"
他预判西域战乱导致香料涨价,提前囤积。通过倒卖西域香料、蜀锦积累资本。
景阳满意地捋着新蓄的短须,忽然瞥见阿默静立街角的青衫身影。这些年无论他开多少新铺,总能在某个角落看见这根熟悉的竹杖。
暮色降临时,景阳在祖宅的别院里摆酒庆功。新纳的妾室正熟练地核对账目,算珠碰撞声与宾客欢笑混成一片。窗外那株移栽来的老柳忽然沙沙作响,一片柳叶飘进窗来,正落在\"夏囤冬售\"的米粮簿上。
再以“夏则资皮,冬则资絺”为原则,低价收购灾年米粮,丰年高价抛售。期间灾年景阳还广设粥棚、修桥铺路,换取官府特许经营权。
七载寒暑更迭,景阳立在景氏古宅飞檐下,手中摩挲着一枚算盘,檐角铜铃在秋风中叮当作响。
\"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。\"他忽然对身旁的阿默叹道,锦缎衣袖拂过栏杆:\"这些年我总算明白,单靠商道终究难撼世家根基。\"
阿默的竹杖轻轻点在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这些年他\"看\"着景阳从街头卖画的落魄书生,一步步成为陈州商界新贵。此刻景阳站在雕花窗前,逆光中的轮廓已褪去青涩,眉宇间沉淀着商海沉浮历练出的精明。
他的每一个决策,阿默都认为有智慧在里面,可能这次要做出重大变革。
\"阿默兄弟,\"景阳转身时沉思:\"我琢磨着要变个法子。\",挑灯夜谈中,阿默也知道他的最后的决策是:逐商机而居择地生财。
果然,景阳变卖商铺,祖宅,带着巨资举家迁徒。临行前夜,阿默与景阳最后一次对饮畅谈。
昏黄的烛光在书房内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。景阳执壶斟酒,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打着旋儿,映出他眼角细密的纹路。
\"这些年多亏阿默兄弟相伴。\"景阳举杯时,袖口滑落露出手腕:\"这杯敬你。\"
阿默的竹杖斜倚在案几旁,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阿默轻叩桌面说道:\"可还记得当年医馆后院?\"
景阳闻言一怔,旋即大笑:\"自然记得!那时我还作打油诗......\"
翌日拂晓,车队缓缓驶出陈州城门。最中间那辆马车载着红绸包裹的木箱,每当车轮碾过青石板,箱内便传出沉闷的\"咚——咚——\"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随着颠簸撞击箱壁。
阿默立在城墙下,竹杖尖端深深插入泥土。在他心眼的感知中,景阳骑在马上回头挥手,鬓角的金属光泽在朝阳下闪闪发亮。
景阳的车队远去后,阿默静立在城门外。忽然,熟悉的米粒荧光在他身侧浮现,如同故人告别般轻轻摇曳。他伸手触碰,光点如露水般在指尖消散。
竹杖转向北方,阿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。此后数年,他的青衫竹杖出现在各个村落。每当离开时,村民们总会欢送这位盲眼郎君。
阿默的竹杖点在官道的黄土上,忽然听到前方一阵骚动。一个中年商贩正跳脚大骂,腰间算盘珠子哗啦作响:
\"天杀的妖猴!偷了老子的货还敢龇牙咧嘴!\"他挥舞着一截被咬断的麻绳,\"那畜生眼睛会冒金光,一蹦三丈高,不是妖怪是什么?\"
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。有个猎户打扮的汉子压低声音:\"听说前天张庄的祠堂供果也被偷了,香炉里还留着撮金毛...\"
阿默的竹杖微微一顿,灰白的眸子转向山林方向。在他心眼的感知中,那确实是妖,但妖气深处却裹挟着一股更为古老的灵力,倒也是奇怪至极。
\"快请青云观的仙师来!\"商贩还在跳脚大喊,\"那畜生偷了我家祖传的...\"话音未落,山林里突然传来清越的猿啼,声浪震得路边柳叶簌簌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