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,一大早就吃了半个窝头,就去找陈放了,应该是有什么事吧。”陈大娘正埋头给劫后余生的两只老母鸡加餐。
颜绍清急忙揣了个窝头,也往保卫科去,离得大老远,就看到陈放经常开的那辆皮卡不在,进去一问,果然,陈放开车带着唐海兰出去了。
她便有些不放心,横竖她也没别的事,就坐在粮食仓库的高高的屋山头下,一边晒着太阳,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粮站大门。
一个小时以后,终于看到那辆熟悉的皮卡又开了回来,她赶忙迎了上去。
陈放率先下来,从车斗子里拿出两个木箱,不大不小,皮质的把手黄铜的扣,刷着深红色的油漆。
颜绍清看着有些眼熟,这好像是唐海兰的嫁妆。
“妈,你不会跑茅家去了吧?”
“这是你爸留给我的唯一念想。”唐海兰伸手轻轻摸了摸箱子,“是我和他结婚那会儿,他亲自打的亲手刷的漆,就连这几个铜扣也是他自己车的”
她昨天想了一夜,什么都能舍,唯独这两个箱子她舍不下。
所以,今天一早,她就请陈放开着车带她回了趟家。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,茅家人把房子要下来,是要给孙子辈结婚用的。
没签文书之前,他们可能会把屋子搬空,签了文书之后,房子是他们自己的,肯定忙不迭的就装扮了起来。
这两个红箱子,不论是做聘礼还是做嫁妆,都是极好的,归属自然是值得大打出手,说不好就送了回来充公再分配。
果然,上午一去,真碰到茅家几个女人,把抢走的东西又陆续的搬回来。
不患寡而患患不均。你抢的多点,我抢的少点,是有矛盾的。
你也别抢,我也别抢,谁都没有,反而其乐融融。
“将来……”唐海兰说了一半,又顿住了,她似乎忽然想起来,颜绍清已经结婚了,不需要再添什么嫁妆了。
将来颜绍刚的媳妇,要不要这些旧物还两说。
“算了,还是给我自己留个念想吧。”
颜绍清也没多说,她对唐海兰的战斗力还是了解的,再加上也陈放跟着去,不会吃什么亏,既然要留个念想,就留吧。
辛苦十几年,挣出来的家也就这么一朝放弃,是谁心里都要难受一阵子的吧。
唐海兰能如此洒脱,她觉得已经十分难得了。
陈放买的票是中午十二点的,现在的车次很少,只有早上和中午的两班。
娘俩倒没有别的什么要收拾的,简单的吃了早中饭和陈大娘拜告别以后就出发了。
陈小妹眼泪汪汪,抓着颜绍清的手依依不舍。
颜绍清不仅把地址留了给她,还再三保证:“你放心,即便你你不写信给我,我也会整理一些资料寄给你,你只要踏踏实实的学习,明年的高考问题不大。”
陈小妹在学习上很有天分,只是没有遇到好的老师,但她够勤奋,肯钻研,还有大半年的时间,如果认真复习,未必不能考上一个好的学校。
“嗯,谢谢嫂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