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海兰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,有些愕然,半晌后才答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从我12岁开始,他就偷看我洗澡,你敢说你不知道!”
明明不是自己的亲妈,只是这具肉体的生身母亲,但是问出这话时,颜绍清的心头还是有难以遏制的悲伤和愤怒。
她根本不信,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六七年,茅以财这点小动作唐海兰会毫不知情。
虽然说,她和顾景程两个人加起来,也就仅剩这么一个重量级的长辈,闹翻了会很难看,也很难做。
但,谁让她现在翅膀硬了呢。
唐海兰没有讲话,只是顿了顿才说:“小孩子洗澡,看两眼而已,算得上什么?”
颜绍清沉默了,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是用力的握紧拳头,遏制着自己难以控制的颤抖。
过了许久,见她情绪平复了些,唐海兰才说:“那时候是没有办法,可是后来我不是让天赐天天跟着你?天赐上学了以后,你每天跑去照顾那个瘫老婆子,不也是我给你打的掩护。”
“所以说,你知道。”颜绍清平静下来了,她觉得也没什么好争的,本来也不是亲妈,大不了以后不来往就是。
“不,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他不是个好人,但那个时候也没得选择。”
她一个寡妇带着一个拖油瓶,好不容易二婚找了个头婚的,虽然穷的光光荣荣,但是和风光霁月的前夫根本不能比。
前夫虽然已经过世,但他的老师,现在在住牛棚,她如果这时候闹离婚,孩子有可能被抢走不说,还有可能被有心人翻出以前的事从而被连累,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。
唐海兰说的是真的,她早出晚归确实不知情,但她也确实知道茅以财没有好心思。
“那算计我和顾景程呢?总是你和大姨设的局吧?”两人可是被扒光了扔在一块,让众人“捉奸在床”的。
“你一满18岁刚能结婚,我就张罗着给你找人家,景程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,样样出挑人品又好,要不是他和红梅是表兄妹不准结婚,你以为这么好的亲事,你大姨会舍得落到你身上去?”
颜绍清无语了,人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?
但冷静下来,扒拉扒拉那些她快要遗忘的记忆,好像确实是这样,从天赐刚出生开始,原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就跟着唐海兰一起住,一边照顾月子里的母亲,一边学怎么带弟弟。
等出了月子,唐海兰又出去挣工分,原身就是没日没夜的带弟弟,有时候娘仨睡一张床,有时候是姐弟俩睡一张床。
茅以财确实也一直没有机会伸手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。
天赐上学了以后,原身能去照顾李逸峰瘫痪的外婆,也是因为跟着唐海兰一起去串门得来的机缘。
虽然别人没给她钱,但是却会留原身吃饭。
在这个年代,粮食如此珍贵,留别人吃饭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福利待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