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阳西城头的血，已在青灰城砖上凝成暗褐的痂。蒙古军的总攻从寅时持续到午时，投石车的石弹砸在城楼木梁上，“嘎吱”的断裂声混着士兵的惨叫，在硝烟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林越握着墨阴剑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剑刃上深青裹银的劲气明明灭灭——方才他在城墙裂缝处死守半个时辰，蒙古兵像涨潮的海水般涌上来，最后是两百名刀盾兵抱着炸药包扑进敌群，用血肉之躯炸退了攻势，此刻城垛下还堆着没清理完的断矛和残甲。
“郭前辈！南门撑不住了！”一名校尉嘶吼着从阶梯奔上来，甲胄的缝隙里渗着黑血，左肩上插着三支羽箭，箭杆随着奔跑颤巍巍晃，“朱子柳前辈的一阳指耗得只剩三成力，蒙古人的云梯已架上七座，有两队兵快翻过城垛了！”
郭靖刚用降龙掌震飞一辆冲车，玄色披风被石弹碎片划开三道口子，尘土和血渍糊在他脸上，却掩不住眼神里的坚毅。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丝，伸手按了按胸口——方才硬接石弹时震伤了内腑，此刻运转内力还带着滞涩：“我去南门支援，西门交给你和蓉儿！记住，哪怕用身体堵，也不能让蒙古人踏进城楼一步！”
黄蓉提着打狗棒站在城垛旁，正指挥士兵将滚木淋上火油，闻言立刻点头：“你放心去，我让弩手把半数箭支调去南门，这里有我盯着。林越，你帮我守着城楼左侧——那里的城砖去年修时没夯实，方才被石弹砸出了裂纹，别让蒙古兵从那儿凿洞。”
林越刚应了声“好”，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远处蒙古军阵中炸开一道灰气——那灰气裹着腐肉的腥臭，像条扭动的毒蛇，是欧阳锋的蛤蟆功气劲！他心头一紧，刚要喊“郭前辈小心”，就见一道灰影借着硝烟掩护，如鬼魅般掠过开阔地，脚尖在冲车残骸上一点，直扑郭靖后心。
“欧阳锋！你竟帮蒙古人屠戮中原！”林越嘶吼着纵身跃起，衣袂在风里扯出残影。他看得真切，欧阳锋的右掌泛着暗紫色的毒劲，掌纹里还缠着未干的黑血，显然是把西域奇毒熬进了蛤蟆功，此刻郭靖正转身提气，要往南门掠去，后背空门大开，根本没察觉致命偷袭。
“嘭——！”毒掌结结实实地拍在郭靖后心。郭靖闷哼一声，鲜血从嘴角喷出来，溅在城砖上晕开一小片红。他身上的降龙劲气瞬间紊乱，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散了大半，整个人向前踉跄三步，若不是及时扶住城垛，险些从两丈高的城楼上摔下去。
“哈哈哈！郭靖，你这降龙掌不过是花架子！”欧阳锋癫狂地笑着，左掌再次凝聚毒劲，暗紫色的气劲在掌心盘旋成蛇形，“今日我杀了你，再夺九阴真经，整个江湖都得听我号令！”说着就往郭靖头颅拍去，掌风里的毒雾让周围的士兵忍不住咳嗽，脸上泛起青黑。
林越此刻已落在郭靖身前，丹田内的九阴劲（圆满100%）与道武同源气劲（大成98.9%）瞬间爆发，淡金裹银的气劲在周身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。他双手结印，先凝出一记简化版“亢龙有悔”，淡金色掌风带着刚劲撞向欧阳锋的毒掌，同时墨阴剑“噌”地出鞘，深青色剑劲裹着银白纹路，直挑欧阳锋握掌的手腕——这是借了小龙女玉女剑法“快准巧”的精髓，专挑敌招破绽。
“又是你这臭小子！”欧阳锋眼中闪过凶光，毒掌变拍为抓，竟想徒手抓住剑刃。墨阴剑刚触到他掌心，就传来“滋啦”的腐蚀声，暗紫色的毒劲顺着剑刃往上爬，深青色剑劲瞬间被染成黑紫，像被墨汁泼过的绸缎。林越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剑身爬上来，要往经脉里钻，连丹田都跟着发寒。
“道武同源，守中致和！”林越默念王重阳《武学感悟》里的道诀，运转先天功的净化之力，银白气劲顺着经脉涌向剑身，像温水融冰般一点点剥离毒劲。他同时脚下踏出玉女剑法的“穿梭步”，脚尖在城砖上轻点，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出三尺，避开欧阳锋扫来的左腿，左手食指点出——淡青色的一阳指劲细如发丝，精准戳在欧阳锋掌心上的“劳宫穴”。
那是蛤蟆功毒劲流转的关键穴位，指劲刚触到，欧阳锋就惨叫一声，后退三步，掌中的毒劲瞬间紊乱，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散了大半。他恶狠狠地盯着林越，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：“你的气劲怎么会这么纯？连我的化骨腐心毒都能净化！”
林越没工夫回话，伸手扶住郭靖的胳膊，将一缕先天劲气渡过去，帮他稳住翻涌的气血：“郭前辈，你先靠在城垛后歇着，这里有我。”郭靖点点头，刚要开口，又咳出一口血，显然内腑伤得不轻。两名士兵立刻跑过来，扶着郭靖退到城楼内侧。
林越提着墨阴剑再次挡在欧阳锋面前，周身的淡金裹银气劲比之前凝实了几分——方才那生死一线的瞬间，他突然想通了道武同源的真谛：道学的“守”不是龟缩，是守护的决心；武学的“攻”不是杀戮，是护人的手段。就像王重阳练先天功是为了抗金，小龙女练玉女剑是为了守古墓，所有真正的武学，根都在“守护”二字。
“轰隆——！”蒙古军的投石车再次发射，这次的石弹比之前大了一圈，磨盘般的石块裹着风声，直奔林越和欧阳锋而来。林越纵身跃起，墨阴剑舞出密不透风的剑幕，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里，石弹碎片四溅，同时他运转道武同源气劲，引动周围的天地灵气——城楼上的烟尘突然凝固，士兵们呼出的白气、石弹炸开的劲风，都被他的气劲牵引，缓缓汇聚成一道银色的气柱，绕着他的身体旋转，像条流动的银带。
欧阳锋见状，眼中闪过贪婪的光：“先天境的灵气共鸣？你竟快突破了！”他舔了舔嘴唇，双掌同时拍出，暗紫色的毒劲如两条毒蛇，缠向林越的四肢，“今日我不仅要杀郭靖，还要吸了你的灵气，助我突破先天境！”
林越此刻已将生死置之度外。他知道，若今日挡不住欧阳锋，郭靖一死，襄阳的军心就会散，这城一破，江南的百姓就会沦为蒙古人的奴隶。他深吸一口气，丹田内的九阴劲与先天功气劲彻底交融，淡金裹银的气劲瞬间变成纯金色，像融化的阳光，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半丈厚的气罩。
“墨阴冰封，降龙破邪！”林越一声暴喝，墨阴剑的深青色剑劲与金色气劲交织，形成一道冰金混合的剑劲，直劈欧阳锋的毒掌。剑劲刚触到毒劲，就传来“咔嚓”的结冰声，暗紫色毒劲瞬间被冻成黑冰，金色气劲则像阳光般渗进冰里，将毒劲中的“戾气化去”，只留下无害的白气，消散在空气中。
欧阳锋被震得倒飞出去，重重摔在城楼上，“噗”地喷出一口黑血，连牙齿都带出来两颗。他撑着地面爬起来，眼神里满是绝望：“不可能！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……突破先天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