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回思绪,萧绰将纸张放回木盒,递给了芦火,“把这全部誊抄三份,而后一份留着,一份给魏叔送去,一份给你姐那边送去。”
芦火自然是识字的,青黛和豆绿的字都是她教的,这事对她来说,最是简单不过。
接过木盒后,她当即在角落的案几上开始誊抄起来。
屋内其他的礼物已经都被青黛和豆绿规整、登记好了,只余下一个还未拆开的螺钿紫檀木盒。
萧绰试探性地敲了敲木盒。
笃笃笃——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。
紫檀木盒侧边,贴着一张字条,上边写着梁国公府狄耿。
少年挺拔的身影在脑中一掠而过。
萧绰垂下了眼,轻轻打开了上边的扣子。
里边挤挤挨挨的,放了许多物件。
有些值钱,有些不值钱,有些年头有些大了,有些又像是刚买不久的。
应当是少年经年累月攒下来的玩意。
最上边的,是一根刻着鸾鸟纹样的檀木钗。
细看之下,线条并不十分流畅,应当是制作之人并不十分娴熟所致。
下边还有银铃铛、精巧的篦梳、......甚至于还有面具、小孩子玩的拨浪鼓、九连环等。
萧绰头疼地揉了揉额头。
实在是.......
最终,她轻轻叹了一声,将木盒关上,“好生保管罢。”
青黛应声,将那木盒搬到了次间。
灯光摇曳,室内一时间再无其他说话声。
总觉着好似忘记了什么。
萧绰若有所思地拿出自己贴身放着的册子。
“豆绿,我们的世子夫人如何了?”
蓦地打了一个激灵,豆绿收回偷偷薅小猫的手,走回萧绰身边。
“今日那边也很是热闹,宾客满座,甚至也有好几些个贵重人物去给她们撑场面呢。其中,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那些,来了我们这后又过去萧府那边。”
豆绿有些不满,“我听说,还是萧大小姐带着她的两个新认的义妹亲自在门口迎接的呢。”
萧绰暗笑,“人家青梅竹马,去贺喜一番,也无甚奇怪。虽说公主府和那边有仇怨,可这并不干系其他人的事情。他们不想两方都得罪,这边去了,那边也去,倒是可以理解。”
灯光下,少女的眼含深意,“没有永远的朋友,只有永远的利益,这是放谁身上都行得通的。”
豆绿一愣,“我觉着县主不一样。”
刚巧过来的青黛闻言,也温柔一笑,“我也觉着我们不一样。这么久以来,小姐做的事情,帮的人,也未曾想过太多的利益回报罢?不过是想帮就帮了。”
“我觉着小姐,现在这般很好——有防人之心,有为善之行。”
萧绰眼含诧异地望了她一眼,又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
白皙光滑,看着十分好看。
“可是。”她眉目间染上了几分郁郁,“我手上某种意义上,也沾了血的。所行之事,也并非你们看着的那么单纯。”
“你说什么?文三还给她送了只小畜生?”
宸王笃地一声,放下药碗。碗中的茶汤晃了晃,差点晃了出来,弄脏案几。
不远处跪着的暗卫觉察他的心情不甚美妙,心中暗暗叫苦。
这种晦气的事情他是半点也不想再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