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太主遗憾收回心思,看向还伏在地上的小姑娘。
良久,她微微叹了口气。
她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,本就没打算责罚江迢迢,这会她的父母都求情了,她自然也顺着台阶下了。
“行了,一个两个的,跪着做什么?快些起来罢。”
话语刚落,立马就有心腹嬷嬷上前将江迢迢和青黛扶了起来。
“只是日后可千万不可这样了。就算不为自个想想,也要为你父母想想。伤在儿身,痛在父母心,这句话你应当也听说过,日后别做让亲者痛,仇者快的事情了。”
江迢迢心下松了一口气,乖巧应下。
窦太主又扫视了在座的众人,声音浅淡,“这事,就不要再传出去了。”
众人收敛心神,低声应是。
此事算是翻篇了,众人都缓缓松了口气。
时间溜得飞快,很快便到了平阳大长公主府举办认亲宴会这日。
天还未亮,大长公主府便到处亮起了灯。
雪一如既往地下,天儿一如既往地冷。
府中到处挂着红绸,到处都洋溢着喜气,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办婚宴呢。
府中下人扫雪的扫雪,搬东西的搬东西,准备膳食的准备膳食,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。
天边很快,便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,煞是好看。
江迢迢摁了摁酸痛的脖子,视线从手中的书转到了紧靠着正房的小溪。
小溪上也堆满了白色的积雪,霜条挂在不远的树上,远远一看,似是闪着亮晶晶的光。
半晌,江迢迢才收回视线,视线落在了写满小字的册子上。
“如何?”
听到脚步声,江迢迢头也不抬。
却是芦火和豆绿进来了。
自从天水被调去了京郊的庄子上管事,芦火就被江迢迢提了上来,当一等丫鬟。
豆绿露出大大的笑容,将手中的纸张和递给江迢迢,“小姐看看便知道了。”
江迢迢微微挑眉,接过纸张便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。
不远处的蜡烛还在拼命地燃着。
见江迢迢看完,拿起毛笔似是想提笔写字,豆绿眼疾手快地帮忙磨墨水。
“小姐?”豆绿看了她好几眼。
笔画锋利,黑墨落在了微黄的纸张上。
江迢迢头也不抬,“怎么了?”
豆绿瞥了眼外头的那叫蒲柳的小丫头,撇了撇嘴,“您打算什么时候除了那小丫头啊,这几日她越发没明目张胆了,又敢往正房廊下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