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朋友之间,何须多加讲究?”
姚香泛愣住。
其实她朋友没几个的。
有人嫌她家世一般,有人厌她蠢笨腼腆,有人虽以她为友,却是存了不好的心思。可偏偏,每每她总能看出来那虚情假意面具下的轻蔑。
久而久之,她也不大跟其他小姐来往。
自从外祖家出事后,家里越发乌烟瘴气,庶妹妹们都常冷言嘲讽,态度恶劣。如若不然,她的亲事祖母又如何敢如此轻率?
此刻,她像是屏住呼吸了许久,终于能喘一口气的人,缓缓深呼出一口气,“谢谢。”
其实人与人之间,真的很奇妙。
无关利益算计,无关其他,仅仅就是走着走着,就心无知无觉地靠在一块了。
而有的人,走着走着,就脚步不一致,方向不一致了。
苏嬷嬷虽然不是京城长大的,但是来长安也许久了,自然也听说过这乐游原。
她面色纠结,“小姐,若不然我和张伍就不去了吧?我们....”
想到乐游原传说中的花费,她越发心疼银子。
小姐自己留着多少银子她还能不知道吗?
她婉转劝道:“我们身份不太配...而且为了张伍,您还答应了请孟大夫两顿......”
张伍毕竟是个小辈的关系不错之人,苏嬷嬷关心是因为他艰难求生,又是和自己儿子年龄差不多,不忍心。可若是要小姐为了一个对她来说不相干的人,付出太多,那她是不大愿意的。
谁知,江迢迢摇头笑了笑,“嬷嬷,别说配不配,我们有法子进去就行了。难得有机会去瞧瞧,当然要去看看了,你还要顺便帮我带几份回去给祖母她老人家尝尝鲜。”
苏嬷嬷显然不大同意,还想说什么。
却又听到江迢迢叹息,“嬷嬷,你护着我这么多年,难不成还不值乐游原的一顿饭吗?安心去,阿眠哥近日辛苦,你给阿眠哥带几份爱吃的菜热热身子也好啊。”
那边,孟悝很快就敲定了治疗方案,和张伍约好了时间、地点。
孟悝信心满满,“他这个小问题,比今日上午那个筋脉都快被砍碎了的好太多了。”
说着,他又话音一转,“但就是拖的太久了,以及当时伤到的时候处理不当。不过,你师兄我出马,半年内能好!”
面对此等情形,张伍仍旧是面不改色,仿佛说的不是他人生大事一般。
他鹰一般的眼,看向江迢迢。
刚才的话,他自然是听到了。
治好他的“诊金”,可谓是天价。
他是无论如何都还不起的。
“不知小姐需要我做什么?”
江迢迢打量着他,心里的主意改了改。
“承颂哥每日都不在家,兰姨又忙着生意的事情,原本想着,让祖母收你作为义子,替我们在老人家面前尽孝的,但现在看,觉着有些不大合适。不如,你到我手下做事好了?”
闻言,张伍倒是也不诧异,反而越发镇定,“张伍自然是听从小姐安排。”
想起什么,江迢迢面色古怪,“你之前说你曾经是在哪个地方军中的来着?”
“剑南道,益州。”
“那岂不是离吐蕃很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