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可以这般叫你吗?”魏米笑眯眯地问。
“自然可以啦。”江迢迢乖巧一笑。
想起自家小妹妹也常常这般乖巧地笑,魏米心中觉着越发亲切,叹道:“你若是认识我的小妹妹,定然会和她玩一块去。有机会去长安的话,来我府上玩啊。”
“好呀,谢谢魏哥哥。”
小姑娘还端端正正、有模有样地又朝他作了个揖,甜甜道谢。
卖乖的小丫头让在场众人好感倍加。
几人又聊了好些时候才起身,朝大夫人和大老爷告辞。
走出厅堂,魏米跟着尉迟寻踱步在花园中,其他绣衣使跟在后面。
他颇为不满地指责尉迟寻。
“明明是你提出要见人家小姑娘的,结果见到了你又一直都不说话。全程都是我在说,脸都要笑僵了!”
尉迟寻瞥了他一眼,呵呵一笑,“我还真没看出来啊。你不是与那江小姐一见如故,聊的兴起吗?”
魏米幽怨地瞧了他一眼,不吭声了。
迈过月门,有一人等在不远处。
尉迟寻胸有成竹地一笑,“来了。”
待几人走近,等待了许久的冷酷侍卫燕六才上前行礼。
“尉迟大人,魏大人,我家殿下有请。”
“前面带路罢。”
早就猜到燕六来意的尉迟寻拱手回礼,笑的一派如沐春风。
燕六颔首,带着几人七拐八拐,来到一处精致的院子。
见人到来,把守的院门口侍卫迅速让行。
空旷的院中,太师椅上,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,盖着狐裘晒太阳的俊美少年。
“微臣参见殿下。”
几人余光瞥见少年,立刻低下头,恭敬行礼。
少年没吭声,连动弹也不曾。
几人心下越发惴惴,不敢轻举妄动。
良久,尉迟寻才恭声告罪,“殿下,微臣奉圣命而来,护卫殿下安危。因不知殿下下落,实在没了办法,叨扰了江小姐,还请殿下恕罪。”
魏米几人也连忙跟着低声告罪。
半晌,薛南岑才掀开眼皮,冷冷地瞧了几人一眼,哼笑一声。
“既然你们已然知罪,那就跪着吧。”
少年说完,就由着旁边候着的小德子扶进了内室。
在旁边看戏看了许久的燕六幸灾乐祸地叹了一声,“唉,你们打谁的主意不好,竟然敢打主意打到那位小祖宗,也不知道咋想的,这般想不开。”
说罢,他又啧了一声,“本来么,他这几日没见江小姐就已经心情很不好了。我们没错,他尚且都能鸡蛋里挑骨头,逮着我们使劲出气,偏你们还使劲往他雷区蹦跶,不罚你们都天理难容呢。”
说完,燕六也没管他们什么表情,施施然进内室享受暖暖的火盆了。
隐在暗处的护卫也是暗爽。
感谢同行的衬托!!!
“......”
尉迟寻神色微动。
倒是没想到,那小萝卜头对宸王影响这般大。
魏米心中叫苦连天。
这不是明晃晃的敲打吗?
对他们,也是对天子,赤果果地表明那江小姐动不得,连想都不能想。
那厌世的宸王有了在意的人,也不知是好是坏。
他们这一跪,就跪到了傍晚。
中途,有个白发老翁过来,路过他们瞧了一眼,又匆匆离去。
只听见燕六称呼他为老大夫。
这老大夫从未见过,难道这是殿下新找的神医?
将太医换成这位岂不是说明......
还不等几人深想,又有几道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几人好奇地回头,等瞧清来人是谁,皆是一愣。
尤其是魏米,眼睛都要瞪出来了。
??!!
怎么是她?!
一路上苦恼不已,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准备的江迢迢见跪在院里的几人,也是一愣。
这可真是……
江迢迢收敛起深思,朝几人匆匆忙忙行了一礼,就跟着燕六进门。
几人脸色越发怪异。
魏米叹了口气,悄声跟旁边跪着的难兄难弟交流。
“这才一下午,就见了许多宸王的秘密,该不会被灭口罢?”
尉迟寻若有所思,“只怕是殿下想让我们看的。中午跟你一见如故的小妹妹,可不似表面这般简单啊。”
魏米一哽,谁能知道那可爱聪明但有些露怯胆小的小姑娘是装出来的呢?!!
连来见宸王都这般神色淡然、波澜不惊,这位江小姐想必是对自己见宸王这件事已习以为常,且明白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情......
要不然,按照宸王那吓人的气场和名声,单单同处于一屋子内,就能把普通的小姑娘吓得呜呜大哭。
而这江小姐,明显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啊!
同时,也侧面说明了宸王对这江小姐真的十分特别啊。
这边尉迟寻几个绞尽脑汁做着阅读理解题,那边哐哐掉人设的江迢迢心中也是苦哈哈。
天知道,她见到燕六出现在她的院子里的时候,魂都要没了!
宸王原来还没走啊!!!
而且还离她的院落这么近!!!
真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了,江迢迢心中一抖。
可恶,她怎么就没察觉呢!
这几日都是师兄们在教她课业,没见到师父,而宸王也不见了,就理所应当地以为师父跟着宸王回长安了......
谁能想到,人家只是换了个窝!
蓦地,前面带路的燕六停下脚步,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,示意她自己进去。
“......”
能不能不要这般笑啊啊啊!
这笑容,怪瘆人的呢。
江迢迢硬着头皮转过绣着百鸟朝凤的梨花木屏风,勉强露出一个乖巧可爱的笑容。
“民女参见殿下。”
来到近前,她微微低下头,小心翼翼地行礼。
少年倚在软绵绵的抱枕上,似笑非笑的丹凤眼盯着面前的小丫头,语气温柔,内容却一句比一句恐怖。
“你不听话啊小丫头。”
“让你做的,你可没做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