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于九斤揣着黄小跑(现在缩成张卡,贴在他棉袄内兜,时不时用爪子挠挠他的腰),往镇上赶。他要去灵脉黑市——觉醒仪式上发的“基础灵脉晶”,对别人是修炼卡牌的材料,对他这“无灵脉者”来说,还不如换两袋花生米实在。
灵脉复苏后,镇上多了不少“特殊场所”,灵脉黑市就是其中之一,藏在东头的废弃粮站里。没觉醒卡牌的不敢来,觉醒了低级卡牌的,来这儿要么卖灵脉晶,要么买“卡牌强化剂”——黑市的规矩很简单:有卡就是爷,没卡就得怂。
于九斤刚走到粮站门口,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。靠墙摆着一排小摊,摊主们手里都拿着五花八门的卡牌:有闪着绿光的“野狼卡”,有泛着蓝光的“水滴卡”,还有张皱巴巴的“家雀卡”,摊主喊价五十块,跟于九斤修水管的工钱差不多。
“哎,哥们儿,收灵脉晶不?基础款的。”于九斤凑到个戴棉帽的摊主面前,掏出兜里的灵脉晶——那是颗鸽子蛋大小的透明晶体,里面裹着点微弱的白光,是灵脉公司给未觉醒者的“安慰奖”。
摊主扫了眼晶体,又扫了眼于九斤的棉袄——没别觉醒者徽章,也没卡牌虚影,立马没了兴致:“基础晶啊,五十块,多一分没有。”
于九斤正想讨价还价,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,力道重得差点把他拍趴下。
“小子,站住!”
回头一看,是三个穿军大衣的混混,领头的留着寸头,脸上有道刀疤,左胸口别着张“野狼卡”——卡面闪着绿光,是中级兽卡,比二柱子的“雪狼卡”还高一级。灵脉黑市的人都知道这伙人,专门抢没卡牌的“软柿子”,没人敢惹。
“听说你是黑河沟来的废柴?”刀疤脸往于九斤胸口推了一把,他踉跄着退了两步,撞在摊位上,灵脉晶掉在地上,被刀疤脸一脚踩住,“手里的晶块,给哥几个拿来,就当交个保护费。不然今儿这粮站,你别想出得去。”
周围的摊主都低下头,没人敢多看——灵脉时代,卡牌就是底气,没卡的人受了欺负,只能自认倒霉。于九斤攥紧内兜的黄小跑卡,心里发慌,却嘴硬:“凭啥给你?这是我的东西!”
“哟,还挺横?”刀疤脸冷笑一声,手指一弹,胸口的野狼卡突然飞出来,在空中化作只半人高的野狼虚影,青灰色的皮毛,獠牙闪着寒光,“不给是吧?让我的野狼卡给你松松骨,看看你这修水管的骨头硬不硬!”
野狼虚影扑过来的时候,于九斤吓得往后退,脚底下拌到了摊位的木腿,差点摔个屁股蹲。就在这时,内兜的黄小跑卡突然发烫,爪子挠得他腰更痒了,耳边传来尖细的声音:“慌啥?看我的!跟你说过,咱是仙家,不是那些破兽卡能比的!”
没等他反应,一道黄影从内兜窜出来,快得跟道闪电似的,“嗖”地钻进野狼虚影里。那野狼虚影原本凶神恶煞的,突然跟抽了风似的,原地转了三圈,尾巴夹得跟受惊的兔子似的,“啪嗒”一声散了——刀疤脸手里的野狼卡,竟飞到了黄小跑爪子上。
“你、你敢偷我的卡?”刀疤脸又惊又怒,伸手就要抢,手指刚碰到卡牌,就被黄小跑一爪子挠了个血印子。
黄小跑叼着野狼卡,绕着刀疤脸飞了一圈,爪子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截烧黑的木炭——大概是从粮站墙角的火堆里捡的,“唰唰”两下,在刀疤脸军大衣的后背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鸡,鸡旁边还画了个圈,里面写着个“怂”字。
“谁偷你卡了?”黄小跑把野狼卡扔给于九斤,尖着嗓子喊,声音大得整个粮站都能听见,“这卡是你自己没拿稳!再说了,就你这破卡,连我家隔壁的老母鸡都打不过——上次那母鸡啄得我满地跑,也没见你这么横!”
周围的人“哄”地笑了起来,有人还拿出手机拍照。刀疤脸回头看见后背上的小鸡,脸涨得跟刚出锅的猪肝似的,指着于九斤:“你、你是高级觉醒者?敢不敢报上名来!我大哥是镇上灵脉公司的四级觉醒者!”
于九斤也懵了,手里攥着野狼卡,卡面还带着点黄小跑的体温,半天憋出一句:“我叫于九斤,黑河沟修水管的。对了,我这卡……不爱吃别的,就爱吃油炸花生米,你要是想报仇,记得带十斤来。”
黄小跑在他肩膀上蹦了蹦,爪子拍了拍他的脑袋:“没错!想跟咱动手,先备足零嘴!不然打一半我饿了,没人帮你!”
刀疤脸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“离谱”的觉醒者,又怕黄小跑再挠他,狠狠瞪了于九斤一眼,带着两个小弟慌不择路地跑了——跑的时候没注意粮站门口的冰碴子,“扑通”一声摔进雪堆里,军大衣后背上的小鸡歪得更厉害了,活像只被踩扁的麻雀。
于九斤看着手里的野狼卡,又瞅了瞅肩膀上正舔爪子的黄小跑,哭笑不得:“你这仙家,比灵脉黑市的混混还能折腾。”
黄小跑理直气壮:“那是!咱可是报马仙,专管跑腿报仇!对了,刚才那摊主还没给你钱呢,赶紧换了钱买花生米去,我饿了——刚才挠那小子,费了我不少力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