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接下来的三天航程里,郑家船队依旧在逆风中艰难地“之”字形北上。而那艘沧州军的哨船,也如同附骨之疽,始终若即若离地跟在视野可及的范围内。
它既不靠近,也不远离,只是沉默地、固执地履行着监视的职责。
郑家船队上下对此早已麻木,甚至懒得再去嘲笑,几乎无视了它的存在。
但施琅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。他找到站在船头观察海况的郑森,语气凝重地说道:“大公子,此事有些反常。”
郑森收回目光,看向施琅问道:“施将军有何高见?”
“大公子明鉴,……”
施琅指着远处那个小黑点般的哨船说道:“据二爷手下所讲,以往沧州军的哨船,见我大军,多是望风而逃,不敢久跟。
此次不仅跟随,而且一跟便是三日,风雨无阻。尤其是前日,另一艘哨船突然加速离去,这绝非寻常!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,继续道:“末将与那刘体纯曾并肩作战,深知其为人。此人意志极为坚定,用兵往往出其不意,看似行险,实则谋定后动。
他麾下军纪严明,绝不会做无谓之事。
这几艘哨船如此反常举动,依末将看,绝非仅仅是监视那么简单!
那艘离去的哨船,很可能是回去报信,而这艘一直跟着我们的,则是在持续定位,掌握我船队的精确航向和速度!”
施琅的声音愈发低沉道:“刘体纯极有可能在策划着什么!我们不可不防啊!”
郑森听着施琅的分析,脸色也逐渐严肃起来。
他深知施琅的才能,也明白他对刘体纯的了解远胜于船队中的其他人。
而对于刘体纯,他更不敢小瞧。此人自京城挡住了吴三桂等清军。开始,与清军大小数十战,胜多败小,绝对不是无能之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