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陛下下旨!严惩乌洛瑾,扬我国威,让北疆知晓我堰朝之威不可犯!”
激进派官员纷纷出列,喊杀之声瞬间填满大殿。
中立派官员立在原地,面色凝重,眼底虽有怒意,却没敢妄动?。
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则面露担忧,相互递着眼色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朝笏。
此事太过完美,反倒透着蹊跷,可面对这环环相扣的证据,众人竟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缺口,只能沉在原地静观其变。
武将班列中,齐云舟眼帘低垂,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情绪,只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带的纹路,看向张正清的眸光中多了一丝深意。
周遭的喊杀声越响,他指尖就攥得越紧,仔细看,还会发现他嘴角噙着一点戏谑的弧度。
御座上的皇帝脸色沉得像淬了冰。
他太清楚此事的分量。
轻了,群臣非议、有损君威;重了,北疆必以此为借口开战,刚稳了两年的边境又要再起硝烟。
大理寺的证据摆得明明白白,殿内喊杀声此起彼伏,群情汹涌如潮,他根本没有强行压下的余地。
两难之下,皇帝的目光扫过殿中百官,声音沉了些:“质子乌洛瑾,现在何处?”
殿前侍卫统领立刻躬身回话:“回陛下,乌洛质子尚在梅林轩待诏。”
“将人带上来。”
皇帝手掌一蜷,玉扳指在掌心硌出一道印子,语气里没了半分犹豫。
不过半盏茶的功夫,两名禁军便押着乌洛瑾踏入殿中。
他身上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素袍,衣角沾着些褶皱,却依旧脊背挺直,像极了雪原上迎着寒风而立的孤松,没有半分被挟持的狼狈。
皇帝的目光沉沉扫过去,带着帝王的威压:“乌洛瑾,大理寺奏你私通北疆,绘制城防图,你可有话要说?”
少年质子缓缓抬头,苍白的脸上没半分惧色,深潭似的眼眸直直迎上御座的方向,嘴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,连眉峰都没动一下。
殿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,文武百官的目光全聚在他身上。
有人等着他跪地求饶,有人盼着他露出破绽,更多人则屏气凝神,心中惴惴不安。
可乌洛瑾什么都没说。
他就那样沉默地站着,肩背挺得更直,仿佛殿中所有的威压、质疑、敌意,都穿不透他那层无形的倔强。
这沉默不是认罪,更像一种无声的宣告。
宣告着不屈,也宣告着对这精心构陷的蔑视。
皇帝脸色渐渐不耐,心头的火气莫名窜了上来?。
这小子简直不识抬举!
都到了这份上,还敢摆这副硬骨头的姿态,分明是没把他这个堰朝皇帝放在眼里!
“既如此…”皇帝深吸一口气,正要开口下旨:“传朕旨意,将质子乌洛瑾…”
“父皇,儿臣有话要说——”
“父皇!且慢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