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要紧的是,此人的履历干净得过分,除了跟禁军统领走得近些之外,平日里几乎不与旁人往来,连亲戚都极少走动,倒像是刻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”
说着,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封叠得紧实的信函,双手递到安宁面前:“主子,这是属下在周阳住处的床板下找到的密信,藏得极深。”
安宁接过信函,指尖捻开绳结,展开信纸。
信纸泛着粗粝的质感,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,连个落款都没有。
更明显的是,信上笔画歪歪扭扭,一看就是用左手写的,显然是写信之人刻意隐藏了笔迹。
信上的内容也很单薄,只有短短一句话:
事已办妥,七月十一日早朝,可发难。
“七月十一……”安宁盯着信上的日期,指尖捏着信纸顿了顿,眉梢瞬间拧紧。
那不就是明天?
安宁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,连眼底的光都凝了冷意。
原书中并未提及前朝发难,想来是因为她的介入,强行改变了乌洛瑾的命数,也破坏了背后之人原本的计划,所以对方换了别的法子。
恐怕明日早朝,他们还是冲着乌洛瑾去的。
这个念头冒出来,她的手便猛地收紧,掌心的密信被攥得皱起,边角都沁出了指印。
眼下查到的证据太零碎,根本够不到真正的幕后黑手,更何况对方绝非傻子,她连日来的动作,对方定然已经察觉,说不定早就布好了应对的后招。
想救下乌洛瑾,甚至揪出那人,必须得想个出其不意的法子才行。
念及此,她抬眸看向明川,语气里多了几分果决:“明日早朝之前,帮本宫办妥一件事……”
明川立刻微微倾身,附耳上前,连呼吸都放轻了,生怕漏听半个字。
待安宁低声交代完,他才直起身:“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。”
正要起身退下,安宁却忽然开口喊住他:“等等。”
明川脚步一顿,刚直起的膝头又轻轻跪下,眉眼低垂,姿态依旧恭敬:“主子还有何吩咐?”
安宁没说话,只缓缓俯身,屈指轻轻覆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。
指尖刚触到微凉的皮肤,明川的身子就几不可察地僵了。
独属于主子的甜香漫进鼻尖,昨夜那些隐晦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,心尖像被细针轻轻扎着,又麻又疼。
他忍不住微微偏头,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微凉的指尖。
动作里带着惯有的乖顺,却又多了丝藏不住的、真切的动情。
这幅任人采撷的模样,让安宁很是怜惜。
她的指尖缓缓划过他的下颌线,最后落在他眼下泛青的地方,轻轻撵磨。
“你身上还有伤,”她声音放得轻了些,温温柔柔的:“办完了事,早些回府休息…明日一早,随我一起进宫…”
不过是句随口的叮嘱,明川的心口却像被暖意裹住,烧得他指尖都有些发颤。
他眼睫像被风吹动的蝶翼,轻轻颤了颤,连回话的声音都添了几分虔诚:“是,主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