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…”
一声轻响从脚边传来,打断了安宁的思绪。
安宁垂眸,就见一块白玉落在蒲团旁,玉面泛着温润的光泽,纹路细腻,一看便知是玉中极品。
她心头一动。
这玉佩,分明是温言常年系在腰间的那块。
弯腰将玉佩捡起,指尖触到玉面的暖意,顺着指腹漫进血肉。
她抬眸看向还没走出佛堂的温言,唇瓣弯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却没出声喊他,只悄悄将玉佩捏在手心,手指轻轻摩擦玉面,眼底漫开点细碎的光。
楼月白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,只满眼关切的看着她:“殿下,刚刚见您睡着了,是不是累着了?要是乏了,月白现在就送您回府休息?”
回府休息?
来圣安寺摸清布局的目的还未达到,安宁自然是不可能现在就走的。
她将玉佩拢在袖中,转眸看向楼月白时,眼底的锐意已换成了温软的笑:“方才睡了一觉,早不累了。
圣安寺的景致我还没瞧够,这会时辰尚早,咱们再四处走走吧。”
正说着,桑枝枝就从人群里走了过来,手中还捏着片刚从佛堂外飘进来的银杏叶,脸上满是意犹未尽:“到底是了无尊者,他讲的经文里藏着好多通透的道理,听着心里都亮堂了几分。”
这副认真回味的模样,俨然是在有好好听经,半点没发现安宁这边的动静。
安宁看着她眼底的澄澈,目光也柔和了几分。
她上前自然地挽住桑枝枝的胳膊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声音里带着点赧然:“枝枝听得这么入神,倒显得我偷懒,实不相瞒,我刚坐下没多久就睡着了。”
桑枝枝微微一怔,倒是没想到殿下半点不藏着掖着,连自己听经犯困的事都直言不讳。
这般坦诚直白,倒比那些扭捏作态的贵女可爱多了!
她忍不住弯了弯唇,眼底瞬间漫开笑意:“临近午时本就容易犯困,殿下不必在意,若殿下喜欢,臣女可以常常去公主府为您讲经。”
常常?讲经?
安宁挽着她的手微微一僵。
那可真是不必了!
她连忙干笑两声,语气里带着点求放过的认真:“枝枝能常来,我心里欢喜得很,但这讲经,就实在不用麻烦啦。”
“噗呲~”
桑枝枝被她这直白又带点窘迫的模样逗得笑出声,笑声像碎铃似的清清脆脆,眼尾都弯成了月牙。
一旁的楼月白看着两人说笑的模样,自己却插不上话,心里有点酸酸的。
他目光黏在安宁脸上,脑子里想着,要是能和殿下独处就好了,这样就没人可以到打扰他和殿下,殿下的目光也只会落在他身上。
心念刚转,他便快步凑到安宁身边,声音里裹着点期待:“殿下,这会快到午时了,您饿不饿?圣安寺的膳堂有素斋,咱们去尝尝好不好?”
听见他的声音,安宁侧过头,恰好撞进少年亮得像浸了星光的眸子。
那眼底的热烈与欢喜毫不掩饰,眼神直勾勾的,似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,黏糊得让人没法忽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