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地,安宁抬眸看向立在床边的探子:“此事,你怎么看?”
这探子是原主的暗卫之一,名叫明川,因生得一副好皮相又行事缜密,被如今的安宁提拔至身边,作为她的近身护卫。
他就像安宁的一把刀,专门为她行不便之事。
比如,在皇宫大内监视乌洛瑾的寝宫。
听安宁这么问,明川眉峰几不可察的一动:“属下不敢妄加揣测。”
“啧…”安宁纤指轻叩床沿,声线里透出几分不耐:“让你说你就说。”
见她不悦,明川当即跪下:“依属下愚见,此信栽赃之意过于明显。”
安宁弯了弯唇,幽深的目光落在明川身上。
是啊,连一个暗卫都能窥破的局,可见布局者手段之粗劣。
可偏偏,越是拙劣的伎俩,往往越能奏效。
这封密信栽赃成了,北疆与大堰势必决裂,战事又起。
这封密信没有栽赃成,北疆知道自己的王子在大堰被如此对待,亦然不会善罢甘休。
此事无论成与不成,北疆与大堰之间难得的和平,都将被撕碎。
更毒辣的是,此人还将太子拖入这摊浑水。
大堰储君与他国王子冲突的消息一旦传开,无论孰是孰非,北疆都必定会要个说法。
如此浅显卑劣的阴谋,如此明目张胆的阳谋,会是谁呢?
安宁揉了揉脑袋,回忆着书中的剧情。
然而书中只说了洪灾与北疆战乱,并未提及其他。
看来此事,得靠她自己慢慢剥茧抽丝,找出真相。
按照时间推算,再有不到五日,大堰朝就要进入雨季,乌洛瑾就是在这两日里意外死掉的。
从这几日收集到的种种线索来看,对方又是陷害嬷嬷,又是七夕生乱,又是唆使太子,又是栽赃乌洛瑾,这环环相扣的谋划,足见布局者心思之深沉。
这些事情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一个又一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小事串联起来,只等时机一到就收网。
到那时,大堰与北疆的战事将避无可避。
思虑良久,安宁轻轻吐出一口浊气:“你说乌洛瑾重伤,这伤,究竟有多重?”
明川略作沉吟:“后背皮开肉绽,呕血约两罐。”
安宁身子一晃,险些没能坐稳。
两罐血?
那确实挺重的。
乌洛瑾和陆清商不一样。
陆清商是男主之一,有气运护体,虽重伤,却依旧生龙活虎,但乌洛瑾是书中早死的男炮灰,他重伤,那便是真正的死劫。
乌洛瑾不能死!
于公于私他都得活着!
大堰朝一旦与北疆开战,背后之人将会坐收渔翁之利。
以昨夜那个杀手的态度来看,届时,她必不会有好下场。
所以,她绝不会坐以待毙,放任此事不管。
再者,这阴郁小狗多可爱呀,就这样死了,未免太过可惜。
心念电转,安宁坐直了身子:“明川,带本宫进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