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猎人盯上猎物的灼热,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。
这人认识她!
意识到这一点,安宁顾不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的钝痛,撑着地面就要爬起来跑,掌心还沾着尘土与细碎的石子,疼得她指尖发颤。
刚跑了两步,她就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。
怀抱带着点浅淡的松木香,撞得她鼻尖微麻。
还没等站稳,熟悉的少年声就从头顶传来,带着点错愕:“殿下??”
来了!
终于来了!
安宁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半分,生理性的泪花猛地涌上来,沾在睫毛上,模糊了视线。
她仰头看向楼月白,眼眶泛红,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衣袖,指节都泛了白,声音带着哭腔的颤:“楼公子,救我!”
楼月白低头,先看见她膝盖上沾着的尘土,又瞥见她歪了的面纱下,唇角还蹭了点灰,顿时瞳孔一震。
公主府的护卫呢?
怎么让殿下弄成这般模样?
他刚要追问,安宁已经侧身,手指颤抖着指向不远处那个正往人群外挤的兽面身影:“楼公子,那人要杀我!他手上有刀!”
楼月白习武多年,一眼就看出那人身形移动间的利落。
他当即眉眼一沉,手臂瞬间收紧,将安宁牢牢护在怀里,另一只手飞快抬起,对着不远处隐在人群里的护卫做了个“围堵”的手势。
动作干脆利落,带着习武人的果决。
那杀手见楼月白有护卫随行,知道情况不对,脚下猛地提速,就要往巷子口窜。
安宁看在眼里,眉心微不可查的拧了拧。
到手的鸭子,可不能让他飞了!
她当即轻哼一声,眼泪“啪嗒啪嗒”往下掉,悉数砸在楼月白的衣袖上。
声音里满是委屈的慌:“啊,他要跑了…他跑了,肯定还会再找机会杀我的…”
楼月白能清晰感受到怀里人发抖的肩膀,护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对着护卫低呵:“别让他跑了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眼看护卫们如离弦之箭般追着那杀手没入混乱的人潮,楼月白紧绷的心弦才稍稍一松。
他低头,看向怀里仍在轻颤的少女。
那双总是盛着明媚或狡黠的秋水眸子,此刻湿漉漉的,满是惊惧后的余悸,像受惊的小鹿,直直撞进他心底最软处。
“没事了,殿下,别怕。”他声音放得极柔,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,掌心轻轻覆在她后背,一下下柔柔拍着,动作小心得像在哄易碎的瓷娃娃。
明明想直接将她揉进怀里,给她一个拥抱让她安心,可楼月白指尖动了动,终究是克制住了冲动,没有逾矩。
等怀里的人不再发抖时,周围纷乱的百姓也渐渐散去,青石板路上只余下零星散落的糖纸与香灰。
楼月白轻轻松开护着她肩的手,语气里满是关切:“殿下,您此番受了惊吓,可要月白送您回公主府?”
安宁红唇轻抿,略一犹豫后,点了点头:“也好。”
只是刚踮着脚挪了半步,膝盖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,她忍不住低呼一声,身子一软,下意识往前跌去。
楼月白反应极快,伸手稳稳托住她的腰,掌心触到的衣料下,能清晰感受到她腰肢的轻颤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