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为何会从将军的马车上下来?
不是说将军昨日和长公主闹了别扭,长公主已经连夜回了公主府吗?
难道,将军和长公主和好了?
那姑娘怎么办?
侍女脸色顿时一片煞白。
安宁才不在乎一个小蝼蚁的反应,径直在侍女的搀扶下,转身走向了公主府的马车。
她掀开车帘,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,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一次头。
齐府的马车上,冷风灌入,吹散了残留的甜香,齐云舟面色沉郁,拳头紧紧握起,指节泛白。
周楚楚的侍女见安宁下了马车又上马车,一时间摸不着头脑。
这是和好了?
还是没和好?
待公主府的马车离开后,齐云舟方才从齐府的马车内走下来,周身气压低沉。
侍女惴惴上前,刚唤了声“将军…”,便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慑住,未出口的话尽数噎在喉里。
……
马车轻晃,安宁倚在软垫上,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方才被齐云舟攥住的手腕,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灼热与力道。
想到齐云舟解释时喉结滚动的仓促模样,她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凉薄又玩味。
男人呐,唯有当你不再围着他转时,他才会开始在意你的去留。
猎犬不听话,饿上几日就好。
……
是夜,帘栊低垂,隔绝了外间的尘嚣。
室内暖香氤氲,水汽如纱,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柔光里。
安宁斜倚在羊脂白玉凿成的浴池中,温热汤泉漫过凝脂般的肌肤,漾开圈圈涟漪。
烛影摇曳,蜜蜡的光晕在她肩头锁骨流转,宛若碎金浮动。
一名侍女跪坐池边,用木勺舀起温水,细细浇淋她光滑的背脊,水珠沿脊线滚落,没入氤氲深处。
另一名侍女指尖蘸取玫瑰香膏,用极其轻柔的力道,在那圆润的肩头、光洁的臂弯间细细涂抹,指尖过处,留下淡淡红痕与更浓郁的香气。
她微微阖着眼,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,朱唇被水汽熏染得愈发饱满红润,如同浸饱了露水的花瓣。
偶尔,她会发出一声极轻极满足的喟叹,气息悠长,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。
白日赛球的疲惫在渐渐淡去,但安宁却微微蹙着眉,一只湿漉漉的玉臂抬起,纤长指尖轻轻按揉着太阳穴。
按照书中所写,再有不到一月,大堰朝便将陷入连绵雨季。
今年的雨水格外肆虐,很快便江水决堤,万里泽国,百姓流离失所。
恰逢那时,那位住在宫里的北疆质子离奇死亡,北疆震怒,借此大举进犯。
大堰朝内忧外患,父皇为此忧心不已。
而原主那时因齐云舟的冷落囚于后宅,不过半年便香消玉殒。
等万事平定,父皇有闲暇思念原主时,原主早已烂成了一堆白骨。
大堰朝经此一劫,元气大伤,此后数十年在邦交中处处受制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