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过长舒一口气，收起玄铁重剑，郑重抱拳：“多谢前辈再次相助。”
小龙女也敛衽一礼。
花月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，尤其是在他们紧紧相握的手上顿了顿，那冰封般的容颜上，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、如同春冰初融般的痕迹。
“此界因果，于我已然圆满。观测、引导、见证……你们的情，你们的悟，你们的圆满，便是我于此行最大的收获。”她的声音依旧平淡，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绝对漠然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了悟。
她抬头，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山岩，望向了无尽虚空。
“我的路，在前方。”
话音落下，她周身再次绽放出赤色光华。但这一次，光华不再刺目，而是变得无比柔和、圣洁，如同涅盘的火焰，又如同初升的朝霞。
她的身影在光华之中逐渐变得透明，化作无数闪烁着温暖光点的流萤，不再是冰冷地消散，而是充满了某种升华的意味。这些光点如同拥有生命般，绕着杨过和小龙女缓缓飞舞一圈，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，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向上飘升，穿过墓顶，融入那外界已然破晓的天空，彻底消失不见。
这一次，再无异香，只留下一片前所未有的纯净与安宁。
墓室内，尘埃落定。朝阳的光芒，终于透过通风口和一些隐秘的缝隙，艰难地投射进来，在黑暗中形成一道道温暖的光柱，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寒意。
杨过紧紧握着小龙女的手，望着花月影消失的方向，心中百感交集。这位亦师亦友、神秘莫测的“前辈”，以她独特的方式，参与并改变了他们的人生。她的离去，标志着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。
“她走了。”小龙女轻声道。
“嗯。”杨过点头，收回目光，看向身边人，眼神温柔而坚定，“她也自由了。”
而他们，也终于获得了属于自己的、真实的自由与安宁。
“姑姑，我们出去看看吧。”杨过轻声道，“外面的阳光，正好。”
小龙女颔首，任由他牵着手，一步步走向古墓的出口。
断龙石被再次推开，灿烂的朝阳瞬间涌入，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。山风拂过，带来草木的清新气息，远处鸟鸣清脆。
历经生死，看破妄念，斩断枷锁，他们终于从幽暗的墓穴，携手走进了这充满生机的、广阔的人间。
古墓依旧矗立在终南山后，但它的故事，关于赤练蛇的观察，关于那场跨越十六年的等待与痴缠，已然落幕。而杨过与小龙女新的篇章，则在这万丈红尘中，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