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寰本尊的道体彻底融入这片混沌光暗道域。
此刻,他即是道域,道域即是他!
红寰的存在不再是独立分身,而是道果法则在气运与业力这一侧面的终极体现与延伸。
心念所至,红寰即是青寰意志的神威投影,可携无边气运业火,降临诸天万界!
当青寰的道念,借助与红寰那超越时空的灵魂连接,第一次谨慎地探向殿堂之外,感知那浩渺洪荒天地时,一种极度陌生的“尺度感”冲击着他的认知。
瀛洲岛外。
最为清晰的感应,来自于红寰在过去漫长时空里播撒的影响。
在东海之滨,一座以“镇运”“纳福”为核心教义的小小修道门派,竟已发展为香火鼎盛、覆盖数万里的庞然大教。
其山门主殿深处,供奉着一尊面容模糊、身绕赤金气运长河的神像,神韵与红寰一般无二。
教徒祈祷时汇聚的庞杂意念愿力,跨越时空,丝丝缕缕加持在红寰的法体之上,成为那浩瀚气运之海的一部分。
更有无数微弱的因果之线,从洪荒大地各处延伸而来,缠绕在红寰的气运法体之上。
有生灵在绝境中对着红莲图腾祈求而获一线生机,有修士参悟红莲镇运符文而突破瓶颈,有势力因供奉红寰气运神像而避免了覆灭之劫……
亿万条细微的因果丝线,汇聚成一条无形的、却磅礴无边的信仰洪流,成为了红寰力量体系中生生不息的新源泉。
“原来……已过如此之多的元会。”
青寰的声音在混沌道域中回荡,平静之下是洞察万古的苍茫。
红寰的存在,使得收割而来的气运不再是僵死的能量,而化为一个覆盖洪荒、自我循环、不断壮大的庞大因果网络!
这网络的源头,正是端坐红莲之上的气运化身。
红寰缓缓抬起眼眸,望向道域外那无尽时空:
“气运之道,利众生方能永恒。吾当行走洪荒,点化机缘,梳理脉络,使此网……根植诸天。”
青寰本尊微微颔首。
斩却三尸,突破后期,气运网络已成。然而,业火红莲承载的终究是焚灭之力,与滋养万灵的气运本质存在着微妙的对抗。红莲业火的光芒在红寰法体深处微微摇曳了一下,极其隐晦,却如同鸿蒙开辟的第一道裂隙。
青寰的道心寂然不动,注视着红寰气运法体深处那缕业火本源深处一丝细微波动。业火红莲,焚尽万业,至公至正,却也至刚至烈。
它熔炼气运杂质的同时,其暴烈的法则本质,亦如潜藏的暗礁,时刻磨蚀着承载万灵愿力的气运法体本身——这是至宝的反噬,亦是阴阳轮转中那不可回避的“阴”之极尽带来的必然挑战。
“以万灵气运滋养业火,亦以业火煅烧万灵气运……生生不息,亦步步惊心。”
红寰的声音淡漠依旧,却道出了这气运道途的本质。
承载着洪荒万灵千丝万缕的命数,如同背负着一片无垠大海。
海能载莲,滋养其光;海亦覆舟,湮灭其形。每一次业火焚业,每一次气运反哺,都是与这片因果之海的搏斗,亦是自身道则的淬炼。
那缕业火的细微波动,正是这片无垠气运之海下,隐藏的、足以倾覆巨舟的第一个暗涌。
青寰本尊混沌道域中的目光穿透虚空,落向洪荒大地。
洪荒苍茫,岁月流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