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河与后土亦是心头巨震。
虽知红云今日难逃死劫,却不料竟选择如此惨烈的自爆了断!
就在这天地同悲、各方震动的刹那,青寰身影如鬼魅般一闪,早将爆炸中心残余的九九散魂葫芦与那缕令诸天疯狂的无上机缘——鸿蒙紫气,悄然收入囊中。
“青寰——!!!”
镇元子双眼赤红,死死盯着那施施然的身影,恨意滔天,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。
“好!好一个‘青寰道友’!竟也如此卑鄙无耻,行此夺命夺宝之举!”
“呵。”
青寰轻笑一声,带着洞悉人心的冷漠与嘲讽。
“镇元子,你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?红云身陨,不过早晚之别,死在谁手又有何区别?
证道成圣之机,吾来争,天经地义!倒是你,强邀红云入你五庄观……莫非你真敢说,对那鸿蒙紫气毫无觊觎之心?
既要贪天之功,又欲占至德之名,何其可笑!吾等目标已达,恕不奉陪!”
“青寰大哥!”
冥河眼中贪婪未熄,急声道。
“何不趁此良机,一鼓作气将这镇元老儿也一并打杀?人参果树、地书……”
“杀他?”
青寰目光如电,冷冷扫过冥河,蕴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大地之下狂暴涌动的无尽地脉。
“杀他易如反掌。”
然其已引动洪荒地脉根源之力,若强行灭杀,崩毁地脉根基,那泼天业力……你冥河,还是吾青寰,亦或后土道友,谁担得起?!”
话语中的警告之意,令冥河心头一寒。
又转向后土,语气意味深长:
“后土道友,你之所求,非蛮力可成。时机未至,强求无益,不如暂退,以待将来。”
后土深深看了一眼龟缩在地书光罩内的镇元子,眼神复杂难明,最终颔首:
“好!青寰,今日便予你一分薄面,饶他不死。
然吾十二祖巫,不久后必亲临五庄观!”
言语间,巫族霸道尽显。
“想走?!”
镇元子如受伤的洪荒凶兽,发出低沉咆哮。
“杀吾挚友,夺其遗宝,就想这般一走了之?
今日,纵使身化飞灰,也要尔等三人,业力缠身,永生永世不得解脱!”
地书光芒再次暴涨,大地轰鸣,竟是要不顾一切,引动地脉反噬!
“让吾等背负业力?凭你?”
青寰嗤笑一声,眼神锐利如刀锋。
“再者,你若就此陨落,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红云?又有何能为,怎么讨还这笔血债?!”
此时不再多言,袖袍一挥:“冥河,后土,走!”
三道惊天长虹撕裂残破的虚空,瞬息间消失于茫茫天空之中。
天地间,唯余死寂。
破碎的空间碎片缓缓飘荡,大地上裂纹纵横,灵气紊乱如沸。
镇元子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书黯淡的光罩之内,道袍染尘,鬓发散乱。
老友的悲吼犹在耳畔,绝望的灰败爬满他昔日庄严的面容。
万寿山主,此刻只剩无尽的迷茫与刻骨锥心之痛。
与此同时,那因大战激烈而被暂时遮掩的天机,随着红云自爆的冲击与空间的破碎,再也无法隐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