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莹没有站在门外说话的习惯。
看了唐十三一眼,吩咐他带着牙子进门,客堂之中,牙子立在跟前,小心翼翼说道,“银钱上头,小林大人来信里头,也做了让步,只是夫人对半砍价,小林大人也有些承受不住,何况屋中还有上好的家具,园子花草,多年精心照料,也添了不少园景,还望夫人再……抬点价。”
许莹笑而不答,“莫不是小林大人看着贼子进不来曲州府,觉得这宅子极好脱手?”
“非也非也。”
牙子躬身,欲要费尽功夫,从屋里头家具在市场上的行情价格,到亭台楼阁的新旧上下功夫,一笔一笔,算给许莹听来,意图要说服许莹,再抬些价格。
许莹摆手,“先退下吧,容我再想想,曲州的春天风大,夏日又多了几分炎热,再是谈不拢,我还是回开州去吧。”
实则心中所想之事,还是那巡抚私宅……
呵!
许莹眼眸里不自觉的含着笑意,也被擅长察言观色的冉莲精准捕捉。
于夫人,动心了。
曲州城里,有人为了生计,四处奔忙,亦有人知晓难得安稳,也开始徘徊在青楼伎子之中,纸醉金迷。
亦有生老病死,一切都在改变。
包括许莹。
半夜里,她从梦中惊起,想到十年前的议亲时,初次得见那玉面郎君。
十年,不晚。
三郎,我向你走来,只盼着你也重拾心底多年遗憾。
曲州府的情情爱爱,对于披星戴月飞奔土县之外的段不言,毫无影响。
她探明道路,转身同白陶说道,“一路狂奔过来,我也生了疲惫,就在此安营扎寨,到天亮再说。”
白陶听得这话,猝不及防的懵了。
“夫人……”
他伸出手指,指着不远处的城池,“再二十里地,就到土县了。”
这时安营扎寨,有些蹊跷啊。
段不言面不改色,“我这胸口的伤势,隐隐作痛,再是跑不得马了,歇会儿吧。”
说完,招呼马兴几人下马,开始拾柴生火。
白陶咽了口口水,张口欲言,却又说不出来。
夫人都说身子不适,那就听从夫人之命吧。
篝火烧起来,点亮了土县外头这片小树林,黑暗之中,多了暖意,孙渠精神十足,掏出肉干,用铁箭穿上,就开始在火上烘烤。
不多时,香味四溢,段不言胃口大开。
领着众人,就着烤肉吃起了酒,直到天际破晓,段不言才合衣躺下,补眠去了。
白陶见状,吃饱喝足的他,也觉得困意重重。
罢了!
躺一会儿,天亮就往土县去。
等到再次醒来,却是被冷意侵袭,正在疑惑时,豆大的水珠滴落在脸上……
咦!
不对,下雨了!
白陶翻身起来,刚要说话,就听得不远处的李源跑了过来,“白小将军,夫人他们抛下咱三人……,走了。”
“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