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意思？”苏明远问。
“怨灵会出现。”林小棠低声说，“它已经等了很久了。”
陈默拿起银簪，将尖端插入设备侧面的小孔。这是输入端口，锈住了。他用力一拧，接口松动。
屏幕上数字开始缓慢下降：479.6→478.2→476.8……
突然，惨叫声变了。
不再是单一的嘶吼，而是叠加了多个声音，像是很多人同时在喊，又像在唱一首破碎的歌。
秦月的摄像头画面定格了一秒，随即跳出一行弹幕妈妈，我冷。
她手一抖，差点摔了设备。
“我的直播……连上了什么？”
“不是你的问题。”陈默盯着屏幕，“是这台机器在往外发送信号。所有接收它的终端，都会听到一部分内容。”
“包括二十年前的人？”林小棠问。
陈默没回答。他知道答案。
他继续转动银簪，频率降到450。惨叫越来越弱，旋律逐渐清晰。
就在这时，林小棠突然伸手，按在设备的输出端口上。
胎记发烫，她的手臂颤抖，但没有收回。
“我撑得住。”她说，“让声音稳下来。”
能量流顺着她的手掌进入机器。屏幕闪烁，数字跳动幅度减小。
陈默看向秦月：“你还能控制直播信号吗？”
“能。”她点头，“我可以把画面帧率锁定，让它和音频节拍同步。”
“做吧。”
秦月快速操作设备，将直播信号接入声卡。屏幕上的弹幕停止滚动，画面变得平稳。
频率继续下降。
445→442→440.3……
当数字停在440.0的瞬间，惨叫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段清澈的童声吟唱。
没有歌词，只有旋律，轻柔地回荡在房间里。
所有人静了下来。
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唇形，一张嘴，无声地开合。
三个字，清晰可见：“回家吧。”
林小棠的手从机器上移开，胎记的光熄灭了。她靠着墙坐下，笑了。
“我听懂了。”她说，“它一直在喊‘回家’，可没人听得见。”
秦月关闭直播。屏幕最后停在“未命名”的黑屏上，设备还热着。
苏明远站在门口，低头看自己的警徽。编号没再变，但他知道，刚才那几秒，他听见了女儿的声音。
陈默把银簪拔出来，设备仍在运行，安魂曲自动循环播放。他确认频率稳定，暂时不会反弹。
他走到门前，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实验室。
墙上挂着一块日志板，纸质泛黄。最新一条记录写着：“第19次封印校准完成，系统维持正常。周怀安，签字。”
签名笔迹潦草，但名字清晰。
陈默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字上。
他还没来得及说话，林小棠突然抬头。
“等等。”
她站起身，盯着地面。
砖缝里，有一滴血，正从墙角缓缓爬出，像活的一样，朝着设备底部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