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这是通道,那就还有规则。”他说,“只要规则存在,就能干预。”
他取出银镜,镜面边缘有细微裂痕,映出的光影略带扭曲。他闭眼,回忆那句指令:“以名定锚。”
睁开眼,他望向队伍中第一个出现的刑警,声音清晰:“张志国。”
银镜微震,镜中浮现出一张短暂凝实的脸——正是刚才报亭前的男人。他嘴唇动了动,像是想说什么,随即被拉回循环。
有效。
陈默再喊第二个名字:“李建军。”
镜面再次波动,另一张脸浮现,眼神清明了一瞬,随即消散。
“它们还记得自己是谁。”他说,“只是被困住了。”
秦月盯着手机,弹幕数量暴增,全球定位数据显示,观看端已遍布十二个城市。每一个连接点,都在同步播放这条街道的画面。
“不只是这里。”她抬头,“它们在复制。”
林小棠咬破舌尖,用疼痛维持清醒。她将右手贴地,掌心胎记完全展开,蓝光如根须般渗入裂缝。所有影像的动作明显变慢,前进的步伐像是陷入泥沼。
“只能撑几分钟。”她声音虚弱。
陈默不再犹豫。他举起银镜,对准天空中多重黄昏交叠的光源——那是无数时间节点的投影交汇处。他调整角度,让反射的光线扫过整条街道。
银镜划过之处,空气仿佛冻结。
影像的动作戛然而止。每一名旧刑警都定格在原地,表情凝固,衣角悬在半空。街道、建筑、路灯,所有被侵蚀的部分如同碎冰般静止,悬浮在现实之上。
风停了。
连秦月手机屏幕的弹幕也停止滚动。
陈默缓步向前,银镜持续反射。光流所及,地面开始升起一道阶梯。它由纯粹的光构成,边缘清晰,通向虚空深处,看不见尽头。
“这就是出口?”苏明远问。
“是入口。”陈默说。
林小棠靠着秦月,喘息着抬起头。胎记的光芒越来越弱,右手布条完全被黑血浸透。她看着那道阶梯,忽然说:“他们不是想回来……他们是想阻止什么。”
苏明远摘下警帽,丢在地上。编号仍在闪烁,但他不再试图压制。
“这次,我走前面。”他说。
陈默没回答。他盯着阶梯顶端的黑暗,握紧了银镜。
秦月手机屏幕忽然跳动一下,仅剩的一行字反复闪现:
【通道已标记,回不去了】
风衣下摆轻轻飘起。
陈默抬起左脚,踏上了第一级台阶。